那一瞬間,鶴步洲內心升騰起一種偏執的佔有欲,他不想讓肖意安跟著去了,他無法忍受馬上會有人也看到如此美麗的肖意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投注在他身上,自己將不再是唯一直面他的美的人。
難以言狀的負面情緒鋪天蓋地的襲來,他無意識的曲起手指,指尖摩挲著掌心,墨黑的眼眸越發的深邃幽暗。
他抿緊了唇線,抬腳踏上了樓梯。
肖意安並不知道自己在被關進小黑屋的邊緣反覆橫跳,正全副心神的在和腳下的高跟鞋做鬥爭。
他萬萬沒想到,把他難倒的不是穿女裝的羞恥感,而是一雙五公分的細跟高跟鞋。
這世上為什麽會有高跟鞋這種不合理的東西存在?
他再次慶幸自己是個男的,不然光一個穿高跟鞋,就能讓他原地去世了。
肖意安已經很努力的站穩身形了,幸好有扶梯扶著,不然早就把鞋子踢了。
當他看見向自己走來的鶴步洲的時候,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立刻委屈的抱怨道:“穿女裝就算了,為什麽一定要穿高跟鞋?”
鶴步洲站在他下方,微微揚起頭來直視著他,那雙如墨的眼睛裡包含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肖意安抱怨著緩緩噤了聲。
霸總看他的眼神好奇怪,也……好可怕。
要不是鶴步洲正直老幹部的畫風太過深入人心,肖意安都要以為是哪兒的大變態被放了出來。
他無意識的向後縮,鞋跟踢到了樓梯讓他反應了過來。
鶴步洲一直緘默不言,卻抬腳向他逼近。
肖意安緊張的握緊了扶梯,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壓抑著想要逃跑的衝動,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鶴步洲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握著他一隻腳,“不想穿就不穿。”
“啊?”
肖意安還沒反應過來,後者輕輕摩挲著他腳腕,聲音與平時大不相同,低沉而沙啞。
“抬起腳來,我幫你脫掉。”
“呃……哦。”
他怔怔的點頭,十分聽話的抬起了腳。
鑲著細碎鑽石的高跟鞋,被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從白嫩如玉的腳上取下。因為皮膚太過細嫩,才穿了沒一會兒,腳背就被壓出了幾道紅痕。
那幾道紅痕在白嫩的腳上分外的扎眼,鶴步洲抿緊了唇,眉心微微攏起,難掩心疼的說:“抱歉,以後都不會讓你穿高跟鞋了。”
他的指腹輕輕的描摹著腳背的紅痕,讓肖意安心臟都跟著顫抖,腳趾無意識的彎曲收緊。
那一陣陣酥麻實在太撩人,肖意安狼狽的將腳從他手中抽出,偏開臉視線飄忽。
他內強中乾的撇撇嘴:“知道錯了就好。”
說完他又想起了被迫女裝的事情來,頗為生氣的說:“不單止高跟鞋不能讓我穿,女裝也是!下不為例知道嗎?”
鶴步洲抬起頭來,牽著他手輕輕落下一問,眉眼含笑的說:“知道了,我嬌貴的小公主。”
肖意安整個人都麻了,這突然之間的叫什麽小公主?叫小王子都比這好!
不對啊,小王子也不行,太肉麻了。
肖意安實在是無地自容了,越過鶴步洲,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往樓下跑。
身後,鶴步洲嘴角的笑意隱去,低垂的眼眸一直盯著剛剛握住肖意安腳踝的那隻手。
指尖輕撚摩挲,想要留住殘余的觸感,可最終還是逐漸消逝什麽也沒留住。
他抬起手掌,輕輕的在掌心落下一吻,眼神固執而又殘忍。
肖意安重生了以後第一次參加宴會,一路上緊張的手抖。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怯場,怕會給鶴步洲丟臉,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內心對肖家有著一種莫名的抗拒。
鶴步洲發現了他的不安,將他的手握到了掌心裡包裹著,溫柔的安撫道:“別怕,有我在,你只需要跟緊我別說話就行了。”
或許是他的安撫十分有用,又或許是因為那雙溫暖的手給予了他無上的安全感,肖意安心定了下來,突然就覺得其實也沒什麽好緊張的了。
無論如何,鶴步洲肯定會護著他的。
他不知道這種自信是哪裡來的,但只要鶴步洲在身邊,他就有了底氣。
肖家大宅坐落在長鳴山的山頂,是個佔地上千頃的莊園。
鶴步洲的車子行駛向山頂的時候,旁邊陸陸續續過了不少的豪車,明顯目的地與他們一致。
參加宴會的人絡繹不絕,在鶴步洲的車子開進山莊大門時,便有接待的侍者上來接引。
司機將車開去了車庫,而鶴步洲著讓肖意安挽著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幢低調奢華的莊園。
肖意安打量著這棟熟悉到像是珂進了骨子裡的莊園,下意識的往鶴步洲的身邊靠攏了一些。
不知為什麽,這莊園給他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別緊張,我做什麽,你跟著做就好了。”
鶴步洲以為他是緊張了,伸手拍拍他挽著自己臂膀的手,輕聲安撫。
肖意安掩飾著內心的不安,輕輕的應了一聲。
“鶴總,你可算是來了,叫我好等。”
迎接他們的是之前來送請帖的肖靖,他客氣的伸出手與鶴步洲握手打招呼。
鶴步洲客套虛假的說:“來的路上遇到堵車了,來晚了很抱歉。”
其實根本就沒有堵車,不過是因為要給肖意安找一雙合適的鞋子,耽擱了些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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