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衣櫃裡恰好有一格閑置的衣櫃格子,懷裡的娃娃大約八十公分左右,放進去正好合適。
鶴步洲最終還是選擇了衣櫃,待他拉開了櫃門,把娃娃放進去與它四目相對的時候,明明娃娃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但不知為何這娃娃總給他一種懇求的意味。就好像它很怕黑,不想被關在衣櫃裡一般。
事實上,鶴步洲並沒有猜錯,肖意安是真的怕黑。小時候被人惡作劇關過小黑屋裡,被找到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天,而肖意安也因此落下了心理陰影,哪怕沒有了記憶,身體的本能依舊將這種恐懼牢牢的鐫刻在了內心的深處。
他一點也不想被關在黑漆漆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要是能動,肖意安指不定已經抱著鶴步洲的手臂求他不要把自己關進去了,奈何他和鶴步洲沒有任何的溝通的橋梁,後者思考了片刻,還是將他放到了衣櫃裡,冷酷無情的關了櫃門。
肖意安:“……”
爸爸!你快開門啊!我害怕!
他的呐喊並沒有換來鶴步洲的回心轉意,甚至連透櫃門縫透進來的光線也瞬間滅了。
鶴步洲安置好了娃娃以後,給助理發了一個明天找個設計娃衣的設計師過來的消息以後,把頭髮吹幹了就關燈睡覺了。
可憐的肖意安縮在衣櫃角落裡,弱小無助又害怕。
本來折騰了那麽久他已經困了,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
都說黑暗會將人內心的恐懼無限放大,衣櫃裡黑漆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更沒有任何的光線。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的恐懼使然,他總感覺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在他後背打轉,令他毛骨悚然。
肖意安眼巴巴的看著櫃門,嚴重懷疑自己能不能撐到天亮。
櫃子外,鶴步洲睡得並不安穩,耳邊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頗為煩躁的睜開雙眼打開燈,什麽都沒有。
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認為只是自己喝醉了產生了幻覺,很快就關了燈倒頭繼續睡。
夜深人靜時,萬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就連夜空之中的月亮也躲到了雲層後面歇息,只有肖意安在黑暗之中睜著雙眼無心睡眠。
時間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十二點,視線所及之處更加的黑暗,肖意安終於忍不住崩潰了。
他很想哭,奈何現在他只是一個沒有感情也不會動的娃娃,連抱著自己自抱自泣都做不到。
一想到以後的每一天,大概都要在這個櫃子裡渡過,他隻想立刻原地去世。
不管是誰都好,能不能把衣櫃打開放他出去,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的人還有一個鶴步洲,本來他睡眠質量就不好,還一直聽到有人在他耳邊碎碎念,關鍵是那聲音還可憐巴巴的,他就是想生氣也氣不起來。
聲音的來源似乎是來自衣櫃,衣櫃裡只有一個剛撿回來的娃娃。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為了後半夜能夠安穩睡覺,他不得不開燈起身走向衣櫃。
櫃門被打開時,他看到不是那個人偶娃娃,而是一個抱著雙膝哭得淚眼婆娑的小可憐。
小可憐仰著漂亮的臉,一雙水汪汪圓溜溜的杏眼可憐巴巴的瞅著他,鼻翼一吸一吸的,本來的就偏白的皮膚因為恐懼而變得沒有半分的血色。
只見小可憐眼中燃起了一抹璀璨的光芒,朝他張開雙手,“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關在這裡?”
鶴步洲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啪的一聲將衣櫃門關上,耳垂不可自控的泛起了紅。
他捂著心跳突然變得很快的心臟,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剛是怎麽一回事?
衣櫃裡的那個小可憐,和他喜歡了很久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
修個bug
第3章
鶴步洲冷靜了一下,他內心勸告自己,肯定是因為他今晚喝得有點多,產生了幻覺。他撿回來的明明是一個娃娃,怎麽可能會是肖意安呢?
還是沒穿衣服的肖意安,這絕對不可能!
他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緩緩拉開了櫃門,櫃子果然只有一個安安靜靜靠著櫃壁的人偶娃娃,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放下了心,他松了一口氣,伸手將那隻人偶娃娃抱了出來。
“算了,還是放外面吧。”
將它塞在櫃子裡看起來怪可憐的。
鶴步洲將人偶娃娃放在了床的另一側,重新躺回床上時抿唇沉思了片刻,然後拉著被褥往娃娃的身上蓋了上去。
房間的燈再次熄滅,鶴步洲確實疲乏了,沾上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意識陷入黑甜的夢鄉之前,他聽到了一聲特別輕軟的謝謝。
翌日清晨,鶴步洲被生物鍾準時叫醒,當睜眼對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人偶臉時,他瞬間驚醒。
鶴步洲扶著腦袋坐了起來,宿醉的後遺症讓太陽穴一陣陣悶痛。他回憶了一下,總算想起昨天荒唐又離奇的經歷。
他不但撿了個人偶娃娃回來,還親手給它清理乾淨,並且因為產生幻覺而將娃娃放到了床上。
想想就覺得很瘋狂。
鶴步洲捏著眉心吐了一口濁氣,娃娃已經撿了回來了,總不能扔了。而且這個娃娃和肖意安長得那麽像,他也舍不得扔。
鶴步洲垂眸盯著那個閉著雙眼的娃娃看了半晌,越看越覺得它跟肖意安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沒忍住伸出手撫摸著娃娃的又冷又硬的臉頰,眼底是道不清說不明的複雜情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