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想麻煩,肖意安給他表哥發了個信息過去,讓他幫忙把客人的注意力都拉走,然後兩人從前院的側門悄悄的離開了。
肖家大宅的門口,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已經停在了不遠處,肖意安跨出門框便停了腳步道:“鶴先生,我就送您到這裡了。家裡宴會還未結束,爺爺身體不佳不能陪客,我得回去看著。”
鶴步洲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先走了。”
肖意安目送著他上車,看著車子緩緩啟動,剛要轉身進門去,卻見那輛邁巴赫開到他身側停了下來。
鶴步洲搖下了車窗,修長的食指與拇指指腹之間捏著一朵嫩綠色的杜鵑花。
肖意安疑惑的微微蹙眉,“鶴先生還有事?”
只見後者搖搖頭沒說話,卻動作示意他靠近些。
肖意安原本是不情願的,但想著對方都上了車馬上要走了,應當也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來,便彎下了腰身。
“怎麽了嗎鶴先……”
說到一半的話語被鶴步洲接下來的動作堵死,之後便再也沒了說全的機會。
只見那個神情淡漠高貴驕矜的男人,輕輕將他的鬢發別到了耳後,然後將那朵杜鵑花卡在了他耳朵上。
那深邃幽暗的黑眸仔仔細細的描摹著他的五官輪廓,終是緩緩的彎了眉眼。
“鮮花襯美人,果然如此。”
聲量很輕,語氣也不見半分曖昧,卻無端讓人酥了骨頭。
肖意安怔了很久,直到對方戀戀不舍的收回手指,意味深長的對他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入主路車流,而被留在原地的肖意安,許久以後才抬手捂著紅得發燙的臉頰,無聲的哀嚎。
他完了,他剛剛被撩得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他再也不直了,嗚嗚嗚……
肖意安是哭著醒過來的,為自己再也保不住的直男人設。
明明才被鶴步洲撿回家不到三個月,對方甚至連他是活人都不知道,而他卻靠著自己的夢,一步步把自己扳彎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喜歡上了一個心裡有白月光的人,而是他們之間不是同一個物種也就算了,還是兩條永遠都不可能會相交在一起的線。
還沒來得及開始的暗戀,已經被現實摧殘得委頓不堪。
肖意安一天都是萎靡的狀態,連鶴步洲什麽時候起床離開的都沒注意,等他回過神來,屋內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隻依稀有點印象,早上鶴步洲起來時,似乎跑去浴室洗了個澡。至於為何大早上的洗澡,可能是因為嫌棄身上的酒氣吧。
又是自己孤零零一個娃,肖意安傷心過了,又被無聊打擊到了。
臥室裡沒有電視,只有客廳裡有,他唉聲歎氣的想:要是他能動多好,這樣他就能去客廳看看電視,起碼撫慰下受傷的心靈。
可惜他現在只是一個BJD娃娃,連動動手指都難。
剛這麽想著,肖意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關節手指動了一下。
他震驚的睜大雙眼,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嘗試著動了一下。
手指紋絲不動,一點面子都不給。
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間被熄滅,他歎口氣,果然是錯覺,娃娃是不可能會動的。
肖意安攤平了,麻木的看著天花板。
陽光的光線漸漸西沉,由明亮的黃變成了橘紅,在太陽即將沉入黑夜之中時,臥室的門把手終於被輕輕轉開。
是離開了一天的鶴步洲回來了。
鶴步洲一如既往地先查看他的情況,然後將他抱在了臂彎裡,轉身帶著走去了客廳。
肖意安以為客廳裡會沒有人,結果卻看見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美人,姿態優雅的側躺在沙發上。
除了助理,鶴步洲從來不讓任何陌生人進自己的住處,哪怕是酒店的房間也從來沒有過。
剛開了竅的肖意安看到金發碧眼的美人時,第一反應不是舔顏,而是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眼前這個美人就是鶴步洲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他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把白月光拿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肖意安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口氣,梗得難受。
美人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漫不經心的眼神撇到鶴步洲懷裡的娃娃時停頓了半晌,又緩緩移開。
他抽了一口煙,享受的半眯著眼,吞雲吐霧道:“沒想到你還真養了個娃娃。”
碧藍如晴空的眼珠輕輕轉動,落在肖意安的臉上,美人勾唇戲謔道:“這漂亮的小模樣,果然是你會喜歡的款。”
“與你無關 。”
鶴步洲眼神冷漠的俯身著眼前的美人,毫不憐香惜玉抬腳踢對方一腳,“煙給我掐了,不然就滾出去。”
“嘖!”美人不耐的皺眉,將煙碾熄。
鶴步洲又嫌棄的看他一眼:“坐沒坐相,有傷風化,煩請坐好一點。”
美人:“……”
他默默的坐直了身,撇了撇嘴:“你還是老樣子,無趣古板得緊。”
鶴步洲對此只是無所謂的說:“與你無關。”
美人被接連懟了幾回,臉色不太好看。他轉了轉眼珠子,不懷好意的伸手要去搶娃娃,“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小美人,能把我們鶴總迷得神魂顛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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