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步洲抱著肖意安坐在沙發上監工,聞言抬了抬眼皮,“就算是大師也要為他犯下的錯誤買單。”
浮離:“……”
他突然就後悔把肖意安送到鶴步洲身邊了,就該讓他一輩子追不到肖意安的!
浮離身上散發的怨氣幾乎如有實質,鶴步洲直接無視,而肖意安……
肖意安正捧著他破碎的三觀,一點點的用膠水重新黏連起來。
從剛才已知的線索來推斷,浮離是個天師,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隨時會發現自己這個娃娃有古怪,然後就會把他當成那些鬼怪處理掉,把他打得魂飛魄散!
肖意安驚了,覺得自己性命即將不保,顫顫巍巍的攤平了四肢,裝死。
兢兢業業的指揮紙人打掃衛生的浮離,並不知道自己在肖意安心目中已經成了會要他性命大反派,仍在心裡唾罵鶴步洲沒有人情味。
因為有紙人,客廳很快就恢復了整潔,鶴步洲檢查滿意了以後,將浮離攆去書房。
書房的門口,浮離抱著一床新被子,眼中是藏不住的震驚。
“你真讓我打地鋪啊?”
他以為鶴步洲是跟他開玩笑的,現在看來是他太過高看自己了。
鶴步洲抿了抿唇,“你也可以選擇不打地鋪。”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立刻滾蛋。
浮離:“……”
“打地鋪好,我可太喜歡打地鋪了。像我們這種修行之人,就該多與大地接觸,洗滌內心的汙濁。”
說的是心不甘情不願。
鶴步洲沒管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兀自抱著肖意安回了臥室。
由於今天下午就已經把堆積的公務處理好了,晚上時間空閑了下來,鶴步洲想起他那擱置在一邊的做娃衣計劃。思索了片刻後,將肖意安放到了旁邊的人偶專用沙發上,開始研究從哪裡下針做娃衣。
縫紉機前,俊美無儔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按著圖紙裁剪著布料,燈光打在他側臉上,暈開著一層耀眼的光。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可惜還在為自己性命擔憂的肖意安根本就沒心思關注他。
娃衣一個晚上做不好,尤其是鶴步洲這個新手,到了最後,也只是縫製成功了一半。
將娃衣的半成品收進收納盒裡,鶴步洲起身松了松因為久坐而僵硬的骨頭。
在他把娃娃從沙發移到床上,準備洗漱睡覺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他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嘴角微微下壓。
走去打開房門,門外的人毫不意外的是浮離。
“有事?”
看著眼前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人,鶴步洲並沒有什麽好耐心。
浮離撓了撓頭,指了指客廳的方向,道:“能不能讓你家貓從書房裡出去?”
臨睡覺的時候床邊突然竄出一隻貓妖,浮離差點沒被嚇死。
他幾乎就要使出法術遁逃了,但對方似乎沒有跟他打的意思,而是趾高氣昂的霸佔了他的地鋪。
打又打不能真打,浮離只能找鶴步洲這個貓主人評理。
鶴步洲:“……”
“自己想辦法。”
說完無情的關上了房門。
浮離吃了閉門羹,睡覺的地方又被霸佔,只能氣鼓鼓的回到了客廳。
越想越覺得委屈,他決定「打擊報復」。
夜深人靜,萬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而肖意安卻因為浮離的存在失了眠。
換作平時這個點他肯定已經扛不住困意睡了,可當他閉上眼睛後,腦海裡立刻浮現出自己被浮離打得魂飛魄散的場景,然後就被驚醒了過來。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發出了歎息,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好像還要持續兩個月,想想就讓娃感到頭禿。
他甚至忍不住惡毒的想,要是白謹言能夠早點抓住浮離,把他帶走就好了。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裡過去,肖意安就開始唾棄自己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呢?先不說浮離發現沒發現他不對勁,就算發現了也不一定會把他打死啊。萬一白謹言真是浮離的仇人,浮離被抓回去豈不是危險了?
做人不能這麽惡毒,得善良一點。
肖意安一邊勸自己善良,一邊又擔心自己安危,魂體都快要糾結成麻花了。
胡思亂想了半宿,在他終於忍不住困意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一寸寸的往床的邊緣挪。
起先他還以為自己困出了幻覺,但發現自己真的離鶴步洲越來越遠以後,困意一下就沒了。
肖意安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下意識的就大聲的呼喊著鶴步洲讓他救自己,結果喊了半天之後,才突然想起自己發不出聲音來。
求救無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移到了床的邊緣,然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控制著他的身體,讓他像活人一樣,翻身坐起跳下了床,一步步的走向了房門。
他已經非常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繼續往前走了,奈何身體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房門越來越近,只剩幾步之遙的時候,他的雙腿終於停了下來。也就在他停下的同一時刻,房門被打了開來。
看著門外的人,肖意安捧著臉無聲的尖叫,魂都要嚇沒了。
他還是被發現了!
金發碧眼的美人笑眯眯的蹲下來戳了戳他的腦門:“別叫了,他醒不過來的,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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