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朝背對眾人站在窗前的何洛銘努努嘴, 對可憐兮兮的病人說道:“那個……裘……不介意叫你老裘吧?你表錯態了,我們都做不了主, 都是老大說了算……”
“是、是……我說錯了,何總,我也能叫你老大嗎?”裘成期打著點滴,從病床上抬起了半邊身體, 他滿臉的疲憊, 眼神卻出奇地亮,帶著感激和崇拜地盯著何洛銘的背影。
“嗯。”何洛銘沒有轉身, 他並不是在欣賞風景, 而是盯著手機看。
窗外已經華燈初上了, 而司徒悅一天都沒有給他發信息。
雖然他知道,司徒悅是怕影響他工作,沒給他發, 可是,沒看到司徒悅的信息,他覺得自己的心一天都空蕩蕩的, 兩個億都填不滿。
老葛善於打交道, 半天時間就已經和裘成期稱兄道弟了, 他拍了拍裘成期的肩膀,開心地笑道:“太好了, 老兄!老大算是接納你了,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裘成期是正宗的金融系高財生,要不是跳進了中東石油的坑,他的公司還好好地經營著,經歷了人生的起起落落,他一下子就成熟起來,以後會是何洛銘好的幫手。
“老裘,快把你那份石油投資協議拿出來吧!”管帳務的老黃急不可耐地催促。
雖然他不知道何洛銘從哪裡搞來了一億,但一點也不防礙他立即想讓這筆錢產生效益的打算。
裘成期驚訝地說:“石油協議?它還有什麽用,他們的新政府不承認,豈不是白紙一張?你們……難道不是想借殼上市?我們還是先來談談資產重組的事吧?”
天上不會掉免費的餡餅,他們花了比別人多三倍的價格購買了他瀕臨倒閉的公司,從他的專業知識了解,肯定是急著要借殼上市,可是他們簽完收購協議卻隻字不提資金重組的事,倒是催他拿出那份毫無用處的協議,他有點看不懂了。
“叮——”正在裘成期疑惑不解的時候,他清楚地聽到了何洛銘的手機發出響亮的信息聲音。
正在輕聲交談的其他三人突然像按了暫停鍵,齊齊望向何洛銘,動作整齊劃一,仿佛訓練過無數次一般,裘成期也緩緩轉過頭去看。
何洛銘的眼睛盯著手機足足五秒鍾,然後轉過身來,對看著他的眾人說道:“資產重組的事,你們稍後商量,重組方案包括財務預算做出來後,明天再拿給我看。孫小西,拿到協議後你先拿給孫老。裘成期,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吧。我先走了!”說完,他就乾脆利落地出了病房,沒給眾人一點反應和回復的時間。
裘成期:“?”
老黃他們對於何洛銘聞信息而動的行為已經習慣了,但新來的裘成期一頭霧水,新董事長風格怎麽有點奇怪?甩了一個億購買了一個空殼公司,別人都是趁熱打鐵,趕緊包裝好借殼上市,而他好像只是奔著石油來的?
“老大,他……急著幹什麽事去了?還有很多事需要他拍板呢?”裘成期疑惑地請教老葛。
他還是喜歡問老葛,老葛熱情,而老黃顯得冷冰冰的,看他的目光帶著敵視。
也是,他是學金融的,而老黃目前負責財務這塊,但老黃不是科班出身,肯定怕他來了搶他的飯碗。
老葛搖搖頭,非常吊人胃口地說道:“佛曰……不可說!”
裘成期看向老黃和孫小西,他們兩人都移開了視線,一點兒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
“明天中午一品海鮮燴,我請客!”裘成期集中生智地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看他們神秘的樣子太難受了。
“哎呀!老裘,讓你破費了!小西,趕緊去訂座,不然明天沒位置……”老葛倒是不客氣,將裘成期的賄*賂落到實處,然後湊過去,附耳說了幾句話。
裘成期越聽越驚詫,嘴巴都睜得老大:“啊?還有這事?真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大這麽厲害了,還有能降伏他的人?”
因為一品鮮請客的誘惑實在太誘人了,老黃對裘成期的敵視也減輕了不少,他點了點頭,表示老葛所言非虛。
眼看三個男人已經打成一片,孫小西幾步走到病床前,朝裘成期攤了攤手:“協議呢?”
裘成期委屈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要協議,沒帶啊?暈倒前,應該要提醒我嘛!”
老葛湊過來奸笑道:“要是你知道協議的價值,你就不會守著金礦到處要飯了!老兄,打完點滴陪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裘成期驚恐地說道,“我是病人!就不能等到明天嗎?”
孫小西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說道:“等明天?除非你把一億還給老大。快拿協議,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去泡菜國!”
老黃冷哼一聲,說:“老裘,裝一裝就得了,再裝就過了!醫生剛才可是說你怒極攻心,近期太疲憊了才暈倒,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怎麽,一個億還醫不好你的病?”
“行吧……我怎麽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那……走吧?回來再躺也一樣!”現在的裘成期不像以前意氣奮發時那樣高高在上了,他已經很會識實務了,更何況是面對董事長的命令。
裘成期頂著護士殺人般的目光,拔掉了點滴針頭,被老黃和老葛架著,回公司取協議去了。
這一夜,他們四人注定要熬一宿,商量資產重組,明天要起草好方案交給他們的董事長何洛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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