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請假,一定扣了不少錢吧?你們單位……”何洛銘怕直接問司徒悅在哪上班傷了對方敏感的心,隻好委婉地試探打聽。
“不扣錢!我上班後從來沒有休息過,我把休息時間都攢起來,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拿出來用!我們美容院的領班還是很好說話的……”司徒悅沒發現何洛銘在套話,一邊洗碗一邊回答。
哦……美容院?原來,司徒悅在美容院上班啊!
何洛銘閑著也是閑著,拿出手機擺弄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朝廚房說道:“對了,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吧?咱們現在不富裕,別再浪費錢發信息了……”
“啪!嘩——”廚房裡突然傳來了碗碟破碎的聲音。
何洛銘急忙跑進去看,只見司徒悅正徒手從地上撿起碎瓷片,不由擔心地道:“小心點,別劃傷了手!”
“沒事,我經常撿,習慣了!”司徒悅蹲在地上,三兩下就把瓷片撿進了垃圾筒裡,動作嫻熟,仿佛真的做過無數遍。
何洛銘:“……”
可憐的小悅悅……嗚嗚。
“少爺,你剛才是說……要加我微信?可是,我早就申請加你的微信,你從來也沒有通過我一下……更何況,你微信好友那麽多,我怕萬一有事,喊不應你……”司徒悅扭頭看了何洛銘一眼,十分有顧慮。
“我重新注冊了一個微信號,專門……專門聯系一些要緊的人……亂七八糟的好友太多,都耽誤我好幾次正事了……”何洛銘又盡力地哄起了人,雖然技倆捉襟見肘。
“要緊的人?我……我是?”司徒悅又一次欣喜起來。
何洛銘輕描淡寫地說:“你自然是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像我的親人一樣了……”他這話說的是事實,只是他不便於表達出來。
“啪!嘩——”又一個碗打破了。
司徒悅慌忙去撿,低頭看不到表情,怕少爺責難,自己辯解道:“手又滑了、又滑了……”
他白晰的手在碎瓷片上跳躍,何洛銘的心糾緊了,這要是割傷了,這漂亮的手該多疼啊……他以後得更加小心點說話,盡量別太與原主OOC,引起司徒悅那麽大的反應。
“少爺,你等等……”司徒悅將瓷片收拾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劃動了幾下,將一個二維碼名片遞了過去。
何洛銘掃描了一下,卻移開了手機,心中又難過起來。
司徒悅的手機屏幕已經碎成了花,不對好光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怎麽,掃不出來?我把角度再調整一下……”司徒悅將手機轉來轉去調角度,好讓何洛銘掃出來。
何洛銘頹喪地垂下手,悲傷像潮水一般一下一下衝刷著他的心。
他突然一抬頭,將自己的手機扔向司徒悅,司徒悅慌忙接住,小心地問:“怎麽了?”他的眼神已經警惕起來,他怕極了少爺發脾氣的樣子。
“我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事,你的手機太破了,我的給你用吧。”他用原主的口氣假裝冰冷地說道,人已經朝門口走去。
他不敢面對司徒悅小鹿般黝黑濕潤的眼神。
司徒悅抓著手機追了幾步上來,說道:“少爺,那麽晚了……哦,你早去早回!那你的手機……”
“有個朋友打賭輸給了我,欠我一部手機,雖然是二手的,但我想我還是去拿一下比較好。否則,你以為我會把我的手機給你用?”何洛銘沒有轉身,用著最殘酷的語氣說著最溫柔地話。
“哦……是這樣啊!是要去拿,不拿白不拿!謝謝少爺!不過,你手機的信息都還在,你……”司徒悅顯然很意外何洛銘就這樣將手機毫無保留地扔給了他,看樣子又不像在開玩笑。
“手機沒密碼,信息隨便你看,你……又不是外人。你想恢復出廠設置也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再用這樣老舊的手機了……”何洛銘故意強調了“老舊”一詞,怕引起司徒悅受寵若驚的連鎖反應。
“好……少爺,你……”
“呯——”何洛銘幾乎落慌而逃,將司徒悅的聲音關進了門裡。
何洛銘細細口味著自己剛才話裡的隱藏意思,司徒悅一定沒有聽出來。
他想說的是: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媳婦,現在是、以後都將是!
只是,他現在不敢說而已。
腳步沉重地下了樓,何洛銘站在樓下突然仰頭往上看。
五樓亮燈的窗戶裡司徒悅正伸頭往下看,猝不及防地被何洛銘抓了包,來不及縮回去,他隻好伸手搖了搖。
何洛銘回應似地伸手揮了揮以做回應,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不敢回頭。
司徒悅的目光充滿了不舍、留戀,卻絕沒有抱怨,原主從來也不回頭,都不知道自己每次都在司徒悅的目送中離開。
出了小區,他先去手機店買手機。
信息社會,沒有手機寸步難行,但面對整整一櫃子的新機,他足足考慮了一分鍾。
買新機?不行。
何洛銘的“朋友”不會拿新機出來做賭注,買回去解釋起來太麻煩。
那就舊的吧?
但不能比扔給司徒悅那個舊吧?否則,司徒悅就又會懷疑,少爺怎麽會用一個比扔給自己用還舊的手機?難道是又要趕他走故意示好?如此種種,會令何洛銘抓狂。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