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悅收回了手,迅速將手背到身後,偷偷地揉了揉。
他蹲在床邊,微仰脖子,不讓眼淚流下來。他眼底的淚光倔強地打轉,就是不落下來,眼神出奇地亮了一下後又隱在下垂的眼瞼中,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地又問道:“少爺,餓了吧?我去把飯熱熱!”
“你等一下!”
他猛得要站起來,何洛銘扣住了他的腕,這回力度放輕了許多,仔細地將他的手背看了看,白晰的皮膚上已經顯出了五個手指印。
但司徒悅卻沒有讓他多看,迅速地將手抽回去,背到了身後,嘴裡不住地說:“我沒事、沒事!”
面對這樣的美人,自己怎麽可以這麽暴虐,這和原主有什麽區別?何洛銘有些無措,第一次試著嘗試著去哄人:“把你弄疼了?”
“少爺,你……你在關心我?”司徒悅喜極而泣,隱忍多時的眼淚滑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眼淚滴到了何洛銘的手背上,燙得像開水一樣,燙破了皮膚、燙進了他的靈魂。
眼淚殺!
仿佛一支比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何洛銘的心臟!
何洛銘對任勞任怨、辛苦賺錢養他的司徒悅一見鍾情了!
小悅悅,原主也太不是東西了!
你那麽好,他卻不知道珍惜!從現在開始,換我來愛你、守護你。
“不用忙了……”何洛銘想說,他今天有五百萬了,他們可以出去吃頓好的。
“你是不是又嫌我吃的不好?本來想等你一起吃飯的,那……那我給你熬份海鮮粥……”司徒悅又抿了抿唇說道,薄唇上抿出了兩道紅印子。
何洛銘驚了:“海鮮粥?”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最喜歡吃海鮮粥?家裡沒海參了,我這就出去買,你……你再休息一會兒吧!”司徒悅站起來,已經朝玄關走去了。
“我說,不用熱了,隨便吃點就行!”何洛銘連忙喊住他。
原主的軟飯不但吃得心安理得,還吃得挑三撿四,司徒悅自己省吃儉用,還要摳出錢來給他買那麽貴的海鮮。這海鮮粥,原主吃得下,他可吃不下!
“隨、隨便?少爺,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喜歡隨便的呀?”司徒悅回過頭來,眼裡升起了狐疑。
如果司徒悅知道原主的身體裡已經換了芯子,他還會以前一樣默默無聞地站在身後毫無保留地付出嗎?何洛銘不敢賭!
“偶爾喜歡隨便一點,不行嗎?”何洛銘一時半會兒也編不出理由了,又怕像上次請假說出差一樣,這個謊越編越離譜、越編越心慌,只能學學原主的語氣,說得理直氣壯些。
何洛銘本以為他這樣說以後,司徒悅又會委屈,他又得想法哄一哄,沒想到——
司徒悅眼裡的猜疑一掃而空,馬上就歡快地說道:“好啊,少爺,你喜歡什麽都好!”然後就衝向廚房去準備飯菜。
喜歡你呢?這句話生生地被何洛銘壓在了舌尖。
可他現在沒把握說!否則一旦失去悅悅了可怎麽辦呢?
望著小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何洛銘慢慢摸向了自己的心臟,那裡正以小行星撞地球般的速度跳躍著,胸膛裡滿滿的,這是一種他從來也沒有體驗過的新奇感覺。
系著圍裙的司徒悅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放到了客廳的桌上,還細心地為兩人盛了飯,朝臥室裡探頭進來,說道:“少爺,飯菜準備好了,我隻把湯熱了下。要……扶你起來嗎?”
他一眼見到何洛銘捂著胸口,不禁臉色大變,迅速衝進臥室,來到床前,拽著他的胳膊,問道:“少爺,你沒事吧?胸口疼嗎?要不要去醫院?”
何洛銘只能把手放開,五指伸了伸,最終沒敢落到司徒悅的手背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沒事沒事,胸口這裡……突然有點癢……而已。”
好吧,他只能又一次撒了個謊。
一向堅持要以事實說話的華爾街金融巨子,如今成了一個撒謊成性的軟飯男了……不行,他不能活得像原主一樣。
可是,他的想法在第一口米飯下肚時就改變了。
嗚嗚,小悅悅的軟飯真好吃!
雖然情人眼裡出西施,何洛銘的評價有誇張的成份,但司徒悅的手藝真是不錯,普通的三菜一湯被他做出了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感覺。
又扒了一口飯,再抬頭時,自己碗裡的菜都堆了出來,對面的司徒悅卻幾乎扒著白飯。
何洛銘想把菜扒回去,但想到原主並沒有和司徒悅在同一個碗裡吃過飯,也就不敢貿然行動,隻得勸著:“你也吃……”
司徒悅把僅剩下的一塊紅燒肉堆到了何洛銘的碗裡,將濃湯往自己飯碗裡熟練地一澆,快速地開始扒飯,抬頭看到何洛銘正定定地看著他,他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說道:“你怎麽不吃?是……不好吃嗎?”
他的嘴裡含了一口飯,奶膘胖起來,兩腮一鼓一鼓的,說起話來像一隻小倉鼠。
“湊合吃吧!”何洛銘明明想說好吃,但原主從來也沒有表揚過司徒悅,他怕用力過猛。
“那就是我做得還行!少爺,這已經是你最近對我做的最高評價了……”司徒悅停頓了一下,奶膘又飛起來了。
啊!好可愛!
何洛銘的眼神都要溶化了!
好想尖叫一聲,但他只能依依不舍地轉開視線,狠狠地咬了一口紅燒肉,在心中發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