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麻煩你在前面停一下車。”何洛銘受不了了,提前讓師傅在路邊可以下車的地方停靠,他抓住司徒悅的手,把他從車裡拉了出來。
“司徒悅,你在幹什麽?!”等出租車開走,何洛銘朝他問道。
“少爺,你不是嫌我的臉上有奶油嗎?我再擦得乾淨些,乾淨些啊……”司徒悅使勁地拿紙巾擦嘴,擦得嘴唇都紅腫了起來。
“已經很乾淨了啊,司徒悅!別擦了、別擦了……”何洛銘無奈,兩手扣住了司徒悅的手腕,司徒悅到底是有多在乎他啊?他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讓司徒悅不顧一切地去執行。
“可是、可是……剛才,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少爺?”被扣住兩手,司徒悅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何洛銘蒙了……
他不就是給司徒悅擦了下嘴角的奶油嗎?難道是動作太溫柔了?可是,盡管嘴上再冷淡,他也做不出粗魯的動作。或者,他沒有經過司徒悅本人的同意?可是,司徒悅本人又看不見……
面對司徒悅委屈的小眼神,何洛銘的心臟都抽疼了。
不管怎麽樣,媳婦總是對的,只有他是錯的。
“對不起。本來,我只是好心幫你擦一下嘴,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對,你可以說出來,我下次不會了。”何洛銘誠懇道歉。
這是發自內心的,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原主沒有好好對待司徒悅,他也沒有好好對待,心裡想的往往和手上做的相反。
其實,他還沒有原主了解司徒悅。
原主至少和司徒悅從小一起長大,再怎麽強勢霸道和渣,都在司徒悅的接受范圍裡,而他穿過來就對司徒悅一見鍾情,急著想改變原主的人設,想對司徒悅好,讓司徒悅能愛上自己。
可他給的溫柔,就是司徒悅想要的嗎?每一次,他想對司徒悅好,都會讓對方不安、甚至委屈、難受,他承認原主是對司徒悅傷害了太多,可是,這是他們長久的相處模式,他又有什麽能力一下子改變?
原主再渣,司徒悅也愛,何洛銘只是後來的。
何洛銘一道歉,司徒悅眼裡的淚像開閘的洪水一般,刷刷地流下來,何洛銘手足無措起來,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幫助司徒悅去擦眼淚。
司徒悅安靜地流了會淚,背過身去,肩膀微微抖了兩下,抬手擦了擦,轉過臉來,臉上的淚痕已經沒有了,他低頭看著腳,說道:“少爺,你上一次向我道歉,還是上小學三年級那會兒,我替你挨了一頓老爺的揍,趴床上兩天起不來。”
何洛銘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中已經沒有這件事了,但他還是配合地說道:“是啊,讓你受苦了兩天。”
“少爺,你難道忘了嗎?我在床上躺了兩星期!你說過,你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件事,可是,你最終還是忘記了,不是嗎?”司徒悅仍舊低著頭,只能看到他頭頂的頭髮,在夜風中一抖一抖。
兩人安靜下來。
何洛銘突然就莫名地緊張起來。
現在晚高峰已經過去,路上的汽車和行人少了很多,即使有人匆匆經過,誰也沒有注意到路邊相對而立卻沉默不語的兩個年輕人。
就在何洛銘以為司徒悅要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他突然抬頭,說道:“少爺,我覺得你……最近,是不是不太一樣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訴我?”
何洛銘的心“咯噔”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地捏緊了。
呵,終於來了!
他冒名頂替的身份要被揭穿了?同時,他也松了一口氣,被認出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他能做回他自己了。
他心中悄悄地做好了打算,就算司徒悅知道他不是原主了,他也要代替原主好好對待司徒悅,讓司徒悅再重新愛上他。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司徒悅,我……我……”何洛銘迅速在腦中組織著措詞,與其被當面揭穿,還不如主動承認,爭取寬大處理。
“少爺,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司徒悅打斷了他的話。
“你……都知道了,那你……怎麽一直不說?”何洛銘略微有些吃驚,難道這麽多天,司徒悅一直在他面前演戲嗎?
可他了解的司徒悅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怕你難受!怕傷你自尊……我裝得若無其事,你也會輕松一些,對嗎?”司徒悅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赫然就是何洛銘工作過的儲蓄所正在被拆除招牌的情景。
“這是有人發在網上的,我剛好刷到了。少爺,你是不是又失業了?”司徒悅眼裡的同情像特濃巧克力一般溢了出來。
打算坦白從寬的何洛銘:“……”
第17章
“什麽?我……失業了?還‘又’?”何洛銘被司徒悅說蒙了,剛才怕被揭穿身份的緊張感蕩然無存。
這個傻悅悅啊!
“少爺、少爺……”司徒悅急著安慰何洛銘。
何洛銘沉著臉說道:“叫名字!如今何家哪裡還有少爺?”
“哦……何……洛、洛……銘……”司徒悅似乎很少直接叫何洛銘的名字,三個字從牙縫裡一個一個往外蹦,兩頰悄悄地飛上了紅雲。
“叫兩個字!”何洛銘的臉繃著,心裡卻樂開了花。
“洛……銘……”司徒悅低低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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