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原主手裡買了何宅,又變著法哄騙了原主的錢,帶著女朋友雙宿雙飛,一分錢沒花就把何少爺推進了火坑,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好!原主要是活著,知道這消息,一定會被活活氣死,說好的白月光怎麽變成了毒月光?
何洛銘看了一眼大門上懸掛的“顧宅”,同顧姨揮了揮手,毫不留戀地轉頭離開。
秋田山有兩道門,一道是他剛才扶顧姨進來那道正大門,修在盤山公路的盡頭,另一道約定俗成是各家做工的下人走的小門,在秋田山的西側,窄窄一條,最多只能騎個自行車。要是放在原主身上,是打死也不肯走那條小路的,但何洛銘走得很心安理得,因為節省時間呀。
出了秋田山,他在路上打了一輛車,先去京西商圈看看,那裡的一整條商業步行街的沿街店鋪都曾經是何家的,但前不久,被堂叔以白菜價拿了去,何洛銘想去看看,那裡適合做什麽,以後再做打算。
京都四大商圈都有幾家大家族把控,何家經過祖孫三代的努力,終於在原主父親這輩達到了財富的鼎盛,買下了京西的一條街,但盛極必衰,一場空難,再多的財富也成為了泡影。堂叔雖然也姓何,但他家的何不是正支,不被圈內大佬們接受,所以就算堂叔買下何家所有產業,卻一直沒有知名度,圈內只知道何家把產業賤賣了。
還不到步行街開業的時候,行走在空蕩蕩的步行街裡,何洛銘百感交集。
這麽多店面,就算是收租,也足夠原主花一輩子,他怎麽會用它們來交換一個在銀行混吃等死到退休的工作?更何況,還有那麽大的集團公司,原主繼承了父母的股份擁有公司51%的話語權,就算他不會經商,他可以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就算公司不能像以前一樣成為行業龍頭,原主吃吃股份紅利,也能一輩子不工作,原主居然也將公司連同股份一起賤賣了?
整件事件表面上看起來是堂叔得益,但實際上,堂叔給原主的錢,全部都被顧思安給卷走了,最終,得益的人是顧思安。
根據“誰得的利益最多,誰就是主謀”這個理論來推斷,顧思安很可能與堂叔有勾結,當初就是他苦口婆心地勸原主要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要與原主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要不是他攛掇,原主能頭腦發昏地將產業賤賣給堂叔求得一份銀行工作、將祖宅賤賣給別人打算另置婚房嗎?
顧家,並不是京都本地富豪,他們在顧思安父親這輩才到京都來做生意,錢是賺了些,但一直擠不進京都上流社會,顧思安的父親就拚命包裝他們的兒子,把兒子打造成了王子般的人設。
何洛銘閉眼回憶了一下,原主果然還記得小時候與顧思安相遇那刻的悸動。
原主十一歲,有天家裡來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帶來了一位小公子。這位小公子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馬夾,白襯衣的扣子上綴著閃閃的鑽石,頭髮梳得一絲不亂。他臉容清秀,身形筆挺,矜貴高冷,站在那裡就像一輪初升的明月一般清麗脫俗。
原主正與司徒悅玩槍戰遊戲,看到顧思安那瞬間,他的槍都掉到了地上。在那一刻,原主明白了自己的性向,也明白了自己被這位叫顧思安的人牽住了心。司徒悅默默地撿起了他的槍,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顧思安轉學轉到了原主就讀的貴族學校,把原主高興壞了,顧家和何家生意上多有來往,兩家走動很頻繁。從此以後,司徒悅就不再是原主的唯一玩伴,有顧思安在的地方,原主的目光再也不會停留在司徒悅身上。
原主還記了很多與顧思安相處的點點滴滴,顧思安就是他從小到大、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而司徒悅總是默默地陪著原主,甚至還幫助他追求顧思安。
何洛銘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原主真的是到死都不知道,他所謂的白月光在坑他的路上不遺余力,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唯有司徒悅,一直都在原主身邊,只要原主轉身,總能看到他。
百米長的商業街店鋪被一間一間租出去了,何洛銘目光所至,開各種店的都有,店名花花綠綠,大都以美食、化妝品、服裝、咖啡店、奶茶店為主,雜亂不說,毫無特色、毫無檔次,有些店面前的衛生環境也很差,與城中村的那些商業街毫無兩樣,嚴重影響購物心情。
何洛銘歎了一聲氣,便出了商業街,路上的行人已經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早高峰開始了,他在路邊打了一輛車,直奔何氏集團,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何氏集團位於京西市中心,打車過去老遠就能看到三十八層的大樓。大樓的樣式已經很舊了,但在當年絕對是最時髦的,那是原主出生那年蓋的,還是用“洛銘”的名字命名的大樓。
上天其實對原主不薄,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父親賺錢、母親全職在家,從小到大,他想要的父母都給,金錢和陪伴什麽都不缺。不過,慈母多敗兒,就是父母的無限寵愛,造成了原主這種嬌橫懶散、又極其天真的性格。
何洛銘在大樓不遠處下了車,這會兒正是上班時間,大門裡進進出出的員工很多,他耐心地遠遠地看著,希望能找到一個熟面孔。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等多少時間,他就看到了一個在原主印象中記憶深刻的熟面孔,匆匆經過他的面前。
“莊叔!”何洛銘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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