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讓凌丞昂回來當醫生，不該把他藏在醫院裡，更不應該讓他接觸到那個病人。尹瑾照提醒得太遲，這未知病毒的危險性遠遠超出他的預計，現在該死的還告訴他有高危傳染性。

　　“稍等，我去醫院找你吧，電話裡不太方便。

　　對了，你有沒有乾咳，胸悶什麽的？”掛電話之前尹瑾照追問了一句。

　　“沒有。”凌宇軒咬牙切齒地說。

　　“那就好，我可不想死。”好可惜。

　　掛斷電話，尹瑾照看了眼在浴室裡洗澡的何飛，他沉思了一會兒才敲了敲何飛的浴室門。

　　“小飛，我出去一下。”

　　“不回來睡覺麽？”何飛拉開浴室門，光溜溜還滴著水的他探出半個身子來睜著雙水潤的眼問尹瑾照。

　　“可能不回。”尹瑾照看到小何飛如此可口的模樣差點兒就決定不出去了。

　　“去哪？”這小何飛居然還會不好意思一下，把冒著熱氣的身體藏回浴室門背後。那也難怪，畢竟尹瑾照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了，何飛完全沒有看過他這種眼神。

　　“有凌丞昂下落了，在醫院裡，我要過去一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畫面讓尹瑾照想吹口哨，嫩呼呼得很可口，他似乎很久沒在上面了。

　　“不行，我也要去！”

　　“不行，你得呆家裡。記得我說過的SARS？你死了我必定會死，不僅僅是死而是消失，但是我死了我還可以借屍還魂回來。聽話呆家裡不許亂跑。”安撫著小何飛，尹瑾照那五根修長的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推回浴室裡去。

　　“可是，”何飛當然明白，所以他不敢讓自己有任何閃失，可是看著尹瑾照出事更不行。

　　只是尹瑾照不讓他說話，也跟著進了浴室裡把光溜溜的何飛圈在懷裡就吻了起來。

　　“乖乖洗乾淨，等我回來之後，你在下面。”好一會兒才松開他，讓人意亂情迷的呢喃瞬間挑起了何飛的谷欠火，而這欠扁的尹瑾照竟然就這樣走了，讓何飛谷求不滿到極點。

　　二十分鍾後，尹瑾照出現在醫院的大廳裡，而那胡俊警官已經在那裡了，不過他並沒有帶大批下屬過來，正如尹瑾照所說那凌丞昂真的被感染了未知病毒戴著呼吸罩躺在病床裡。

　　“建議你別進去，在完全隔離自己之前。”尹瑾照在胡俊想要進入病房之際扳住他的肩膀。

　　“什麽叫完全隔離？”看到病房裡的醫生護士全都戴著手套頭罩，胡俊示意。

　　“穿宇航員的裝備比較有用，嗯，我想凌醫生有話要和我這受害人說。”看到凌宇軒從走廊那端走來，尹瑾照示意胡俊允許自己能夠在他的視線范圍內和凌宇軒單獨說幾句。

　　受天雪所托胡俊本不該同意，可是當他的目光與尹瑾照眼神接觸時他隻得同意了。

　　“肺快失去它原本的功能了吧，看樣子你弟弟過不了多久就喘不了氣了，被自己的血淹死，真是奇特的死法。”尹瑾照在凌宇軒耳邊低語。

　　“這到底是未知瘟疫的爆發還是你在搞鬼。”如果是尹瑾照搞鬼，那還有解決的可能，可最怕不是，讓他連救丞昂的最後一個希望都破滅，還有其他的病人。

　　“我說過死人的世界與活人不一樣。我只是知道這病毒是什麽，會帶來什麽影響，可以治愈但是代價太大。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會死。凌醫生，隱瞞沒有任何好處。”若是有殺滅SARS病毒的方法，他不會等到有人中招才來提醒凌宇軒，即使他討厭凌丞昂。

　　“就算丞昂該死，那其他病人也該死嗎？”

　　“我說過這並不關我的事。”嘖，死到臨頭就只知道埋怨。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早點提醒？”

　　“你認為有用麽？”

　　身處在副院長的位置，什麽都講究理性證據的凌宇軒知道沒用。如果他的弟弟沒有感染，他只會把尹瑾照當瘋子。

　　“被傳染的幾率有多少？”凌宇軒痛苦地皺緊眉心。

　　“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盡可能告訴你，之後能做的都是你們這些醫學專家的事了。”

　　就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用不了一整晚，剩下來的就是胡俊警官和幫凶凌宇軒的私人審問時間。知道凌宇軒一時半刻都別想脫得了身，尹瑾照隻好自己一個人先去看那個連氣都喘不上來的凌丞昂。

　　“啊，是我，但願你還有意識。”呼吸科裡那些接到緊急命令的醫生護士都重新穿上了最高防護的裝備，就連尹瑾照也是，所以他的聲音從面罩底下傳出來顯得有點兒怪異。

　　“你要堅持住，小照在那裡等你。”

　　陰魂路上。

　　如果他不曾將小照吃了的話。

　　第42章、活著才是一生的債

　　“你要好好活著。”

　　在別人眼裡尹瑾照那是一笑泯恩仇，高尚得令人費解的以德抱怨，現在看凌丞昂病得快要死了所以就原諒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但事實確實如此嗎？

　　鑒於尹瑾照不再追究凌丞昂，胡俊也就沒有把凌宇軒請到警察局裡喝茶而是讓他繼續在醫院裡搶救這些感染恐怖未知病毒的病人，當然更不會動那個一秒都離不得呼吸機的凌丞昂。

　　病人生命第一是一回事，更嚴峻的是醫生嘴裡說的高危傳染性，知道凌丞昂是在醫院裡被第一個病人傳染的，現在所有接觸過這類型病人的所有人都得接受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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