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揚聲音裡都帶著疼痛:“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許準抿著唇,一語不發。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死死攥著衣擺,很拚命的壓製住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
“許準,這真是你要的嗎?”
“對!這是我想要的。我一直都想擺脫你。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遇到你,我就不會承受那些屈辱和傷痛。”
許準聲音很大,他是在回答賀成揚的問題,但更像是提醒自己。
曾經的事,他不能忘記。
“好!”賀成揚扯了扯嘴角,很想扯出一抹灑脫的笑。
可他根本做不到!
賀成揚感覺天都要塌了,沒了許準,人生都失去色彩。
心臟處彌漫著強烈的疼痛,痙攣的感覺折磨得他想要痛哭一場。
他真的撐不住了!
賀成揚讓出路:“小準,你先走!”
許準走得飛快,他覺得花園裡的空氣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因子。
等許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內,賀成揚終於撐不住了,他半跪在地上,悶聲落淚。
許準不要他了!
以後他連見許準都成了奢望。
賀成揚死死捂著胸口的位置,這裡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撕開,鮮血淌了一地。
剛下過雨,花園裡都是水汽。
賀成揚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病了。
他躺在公寓的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一遍一遍回憶著過去。
有那麽一瞬間,賀成揚覺得,人生到此結束吧!
他的重生只為了許準。
一直以來支撐著他的動力沒有了!
賀成揚過得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若不是助理照顧來,他恐怕真的會死在公寓裡。
看到床上毫無求生欲的賀成揚,助理嚇壞了,慌忙將他送進醫院裡。
賀成揚背後的傷剛好沒多久,這又進了醫院。
助理歎息,別人戀愛都幸福的要命,賀總戀愛沒覺得幸福只剩要命。
賀成揚肺炎住院,待了半個月才算是痊愈。
*
自從上次直播過後,陳易的事就傳開了。
他再去學校的時候,總能發現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私下議論他。
“就是他,不要臉的出來賣身。”
“真是惡心!”
“你們看過照片嗎?他可真夠浪的。”
“5P,還都是老男人。那些人都能做他爸了。”
“太不要臉了!這種人難道不該開除嗎?”
“今天我就去找校長,學校裡不能留這種人。”
“和他呼吸一樣的空氣,我都覺得惡心。”
“我也去找校長,我們拉橫幅。”
......
陳易真的被趕出了學校。
他被推倒在馬路上,被來往的行人指點議論。
有人把陳易的書包扔出來,不知道是誰甩出一堆照片,全都是他和幾個老男人廝混的照片。
“天呐!你們看這些照片!好惡心!”
“這麽小的孩子,還在上學竟然做出這種事!”
“這要是我兒子,我就打死他!呸!不要臉!”
“他爸當初就應該把他射牆上!”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出來賣!”
......
刺耳的議論聲響起,讓陳易感覺無比屈辱。
他撲過去跪在地上撿照片,想要把這些照片全部毀掉。
風吹過來,照片像是雪花片一樣被卷上天空。
陳易徹底慌了,他像是瘋了似的,撲過去搶照片。
學校門口就是馬路,陳易根本就沒看到有車行駛過來——
砰!
一輛黑色小轎車將他撞翻在地,陳易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怎麽回事?他怎麽突然衝出來了?”
轎車司機跑下車,見撞了人,臉都嚇白了。
他立刻撥打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
陳易被抬上救護車,送到附近的醫院。
*
高考進入倒計時,林美娟推掉近期的行程,留在家裡照顧許準的飲食起居。
兒子參加高考,身為家長,林美娟很緊張。
但許準去很輕松,他反而來安慰林美娟:“媽,您不用擔心,我有信心考上京大。”
“我家小準真棒!”
林美娟端來牛奶:“把牛奶喝了,明天不用起太早。我開車送你去考場。”
“媽,讓司機送我就行。”
“那怎麽能行,我送你。”
林美娟接過許準手裡的牛奶杯,摸了摸他的頭髮:“早點睡,好好休息。”
許準點點頭。
林美娟離開臥室,將門帶上。
許準確實一點都不緊張,該學的都學了,該會的都會了。
現在這種時候,再去補習已經來不及了。
放手一搏吧!
他換好衣服,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覺。
沒多久,許準睡著了。
賀成揚站在別墅門外的林蔭步道上,看到許準臥室燈熄滅,他等了二十分鍾才翻牆進入別墅。
賀成揚翻窗戶來到許準的房間,他放輕腳步,生怕吵醒許準。
明天就要高考,他答應過林美娟,兩天高考結束後,他就要離開了。
最後的時間,他想好好看看許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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