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東西全都放進宿舍,又連忙跑下來,看見簡言還在,松了一口氣。
“哥哥,我帶你去看看學校吧。”
裴缺已經提前來踩過點,了解好學校的基本構造。
而簡言是今天才第一次來學校。
簡言看了看時間,有些無奈道:“隻跟主管請了半天假,耽擱時間回去恐怕吧來不及,改天吧。”
裴缺:“好吧。”
裴缺似乎已經步入青春期,從小學生逐漸抽條,有了初中生的樣子。
雖然稚嫩,卻好像已經是個小小少年。
簡言低頭笑,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臉,像個白軟軟的包子似的:“舍不得啊?舍不得放學的時候就趕快回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裴缺乖乖地點頭,他臉頰被簡言捏一下便留下一道痕跡。
裴缺揉了揉自己的臉,捂著自己的臉頰,抬眼看著簡言。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又長高了。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到和哥哥一樣高。
他認真點頭:“哥哥,到時候我偷偷給你打視頻。”
學校允許帶手機,但是不允許在課堂上用,所以裴缺可以悄悄地用手機給簡言打電話。
簡言嗯了一聲,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通。
眼看著時間快來不及了,才止住話頭。
裴缺又要哭了,他眨眼,在簡言看見的時候低下腦袋。
簡言也挺舍不得的,待在一年多,除了上學沒怎麽分開過。
一想到自己又要變成孤家寡人了,簡言還挺不習慣的。
“那我走了。”簡言道:“被人欺負了要跟我說聽見了沒?”
校園霸凌什麽的,簡言害怕會發生在裴缺身上。
畢竟裴缺那麽軟,被欺負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躲在被子裡哭,不告訴他?
想了想,簡言還是決定回去把班主任的聯系方式加上。
裴缺點頭,揪著簡言的衣服,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別。
“喲,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來上學啊?”宿舍二樓走廊有人探出個腦袋,譏笑道。
簡言已經走遠了。
裴缺擦掉淚,皺了皺眉,繃著臉,頭也沒抬,上樓。
一氣呵成。
到二樓時,譏諷他的人把他攔住,好笑地打量他一瞬:“原來不是小朋友啊,是巨嬰啊。”
裴缺抬眼,他不笑的時候軟乎乎的臉就繃起來,有些嚴肅,但其實一點氣勢都沒有。
那人忍不住笑彎了腰。
旁邊有人捅了一把那人:“陳嘉樹,你不要惹事。”
陳嘉樹哼笑了一聲,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非富即貴,“我只是看不慣現在還有人上個學都哭哭啼啼的。”
他嚼著口香糖,懶洋洋地瞥了一眼裴缺。
裴缺謹記簡言說的話,要與人為善,不要闖禍。
所以他頭也沒抬,微微錯身,和那位叫陳嘉樹的人擦肩而過。
陳嘉樹切了一聲,他和裴缺差不多高,不屑:“拽什麽拽。”
初中的少年似乎自帶中二氣息。
……
簡言送走裴缺開始覺得哪哪兒都不自在。
比如他回家第一時間就是叫裴缺,家裡空蕩蕩才反應過來裴缺已經去上學了。
比如他四處找圍裙找不到的時候想問裴缺,才發覺裴缺不在。
沒有裴缺當他的定時鬧鍾,他睡覺又開始賴床,好幾次差點遲到,還錯過早餐。
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沒有養小孩兒,一個人過的時候,怎麽糟糕怎麽來,上班也沒動力了。
而裴缺初初住校很多不適應。
他宿舍裡的舍友不洗襪子,一天換一雙堆在盆子裡,隔幾天又重新拿出來穿,長此以往,周而複始。
宿舍裡不通風時一股腳臭味,通風時腳臭味被吹到四周,臭氣熏天。
到裴缺值日時,他把那些襪子全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裡。
舍友找了一圈,裴缺坐在桌前低著頭寫作業,充耳不聞。
沒有找到襪子,舍友發了一通火,心裡也知道到底是誰乾的。
但是沒人敢得罪裴缺,裴缺是班長,又是舍長,宿舍裡的幾個考試時全都仰仗著裴缺。
因為有前車之鑒,宿舍裡總算沒有成山的臭襪子了。
裴缺舒了一口氣,嗅到窗外吹進來的花香。
閑暇之余他多數是在想簡言。
這裡的人都很友好,雖然不深交,也過得去。
可裴缺還是想簡言。
夜深時,他裹在被子裡,嗅到被子裡一股塵埃味兒,並沒有熟悉讓人安穩的味道。
明明他都已經把家裡的洗衣液帶到學校了。
可他總覺得味道不一樣。
他聽著舍友震耳欲聾的鼾聲,有點想哭。
裴缺把自己捂在被子裡,蜷縮著身子。
哥哥才不會打鼾。
他吸了吸鼻子,手指摸到冰涼的手機殼,想給簡言打電話,可他不敢打。
哭鼻子很丟人,而且哥哥有可能也睡覺了。
心裡這樣想著,裴缺手指一顫,不經意地撥出了電話。
裴缺嚇得手忙腳亂,連忙要掛斷。
但手機隻響了兩秒就被接起了。
他一頓,把自己蒙在被子裡試探道:“哥哥。”
簡言嗯了一聲,聲音微微壓著。
裴缺彎著眼,他抱著手機從床下下去,躲在洗手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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