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雨淋濕的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折射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江喬離開了咖啡館,在路邊張望了一會兒,這時被一個紋身男人叫住。他們交談了幾句,然後江喬從警惕,變成了將信將疑。
他跟著那個人上了車,然後……
然後,車門關上了。
車輛消失在雨幕下的車水馬龍之中。
錄像到此就全部結束了。
秘書輕聲問道:“怎麽辦?錄像要交給警察嗎?”
不怪她這麽問,世家之間,關系錯綜複雜,有些事情不是只能用正確和錯誤去衡量,或用一時意氣去決定的。太莽撞的做事,把錄像提交上去,說不準在某個關口就會被攔下來,然後真相就永遠埋葬在地底了。
必須小心謹慎。
沈隨沉默了許久,才道:“給江書洲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
秘書愣住:“江總嗎?”
誰都知道白念現在是江家的人,江書洲又是江家下任家主,任誰來看,都會覺得江書洲絕對會為了江家的顏面,去包庇白念。
可沈隨卻偏偏要把江書洲喊過來。
為什麽?難道是想以錄像作為要挾的籌碼?
秘書心裡劃過一絲疑惑,她本以為監控上的人對總裁很重要,現在看來好像不盡如是。
沈隨“嗯”了聲,忽然又反悔:“算了,我自己給他打吧,等會兒你去門口接一下。”
他很篤定江書洲會立馬過來。
這很正常,畢竟涉及到人命的醜聞,可不常見。
秘書低頭說了聲:“好的。”便退出了辦公室。
果不其然,只在樓下等了不到十分鍾,江書洲就行色匆匆的趕來了。
他見到秘書,點了下頭,緊皺的眉頭並沒有松開:“沈隨呢?”
他直接喊了沈隨的名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客客氣氣的喊沈總。就像沈隨剛剛也是對江書洲直呼其名一樣。
秘書覺得這兩人真是有種說不出的默契,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注定了她不會將心裡所想的事情展現在臉上。
領著江書洲到了沈隨的辦公室,她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上。
豪門這些恩怨糾葛,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江書洲推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沈隨已經重新將錄像看了好幾遍。
這份錄像裡,不只有那天白念來找江喬的影像,還有更早之前,江喬剛去打工時的記錄。
養尊處優的小少爺突然變成了一家小咖啡館的服務員,這落差可謂天上地下。
他看著江喬從手忙腳亂,再到熟練,看著那天自己對他說了再見後,依舊強忍克制住情緒,照常工作的江喬。
沈隨知道那時候江喬身上至少還有幾百萬,這筆錢明明足夠他什麽都不做的揮霍好一段時間。
但江喬竟然一改花天酒地的性子,甚至隻用了幾天,就認清了現狀,試圖在跌入泥塵後,努力爬起來,站起來。
沈隨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江喬是個只知道玩樂,從不考慮他人想法的紈絝子弟。
可是,真相並不是這樣的。
江喬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清醒。
正所謂難得糊塗,其實,在江喬的立場,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會更快樂。
聽到門響,沈隨抬起頭。
他道:“來了?”
江書洲關上了門,才道:“你電話裡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隨看著他帶著焦躁的臉,不知怎麽,突然想起那天江喬生日時,江書洲拍了下他的肩膀,對他說:“不要辜負他。”
那時沈隨是真的很想笑。
因為他去接機場的時候,已經從白念口中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如今卻又急衝衝的跑過來,好像比誰都關心。
沈隨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點了根煙:“我能問問,江總是為了誰才過來的嗎?”
江書洲皺起了眉,頓了很久,才道:“喬喬。”
是為了江喬。
而不是白念。
真是因果報應。
沈隨低頭一笑。
江書洲不想在這裡看他發瘋,隻毫無耐心的又問了一遍:“你在電話裡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沈隨說著,從沙發上站起身,然後用手掌示意江書洲坐在這個位置上:“殺了江喬的凶手找到了。”
江書洲看著沈隨,頓了許久,他天生聰明,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為了應證這份猜測,他在沙發前坐下。
監控錄像又開始播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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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
江喬扮演的顧雪在狹窄的小巷裡左右環顧著,神情中帶著詫異和難以置信,他似乎在尋找什麽,一邊找,一邊摸索著往前走。小巷裡雜物堆積,垃圾桶臭氣熏天,他西裝革履,在這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終於,小巷到了盡頭,他的視線也定格在前方的廢棄工廠裡。
“Cut!”林語溪點了下頭:“這條過了。”
江喬已經重拍了三次,在小巷裡蹭來蹭去的走了六邊,聽到終於過了,立馬松了口氣。
他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小助理立馬狗腿的送上熱水:“江哥喝水。”
那天小助理把岑連星的事情通風報信給沈隨,又給出了江喬房間的門卡,從那以後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伺候起江喬可謂鞍前馬後,盡心盡力,連滴汗都不敢讓江喬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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