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商圈都曾經是我名下的資產,你猜猜我有沒有打工經驗?
江喬:“……沒有。”
於姐笑了笑:“沒有也沒關系,其實這工作技術含量並不高,學兩天就會了。這樣,我找個人帶著你做,這段時間你先幫著收收銀接待顧客就好。”
江喬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兩天前,他用手機上的租房APP找了間出租房,當成落腳點。雖然只是個普通小區,但綠化和管理做得都還算不錯,那房子的采光和隔音也不錯,於是江喬當場拍板簽了合同。
簽合同的時候,那房東阿姨總是拿眼看他,等簽完了,還主動和他搭話。江喬極少受到這般熱情,硬著頭皮回應了幾句,隻說自己是個剛到A市的應屆生,暫時還沒找到工作。
房東阿姨盯著他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當場拍板決定要介紹他去自家女兒開的咖啡館工作,待遇從優,活兒也輕松。
江喬在這毫無緣由卻鋪天蓋地的熱情中,鬼迷心竅的答應了。
不可否認,房東阿姨向他提出的,正是江喬如今正需要的東西——接受現實,忘掉過去,然後開啟新的生活。
打工……是個很好的跳板。
只要能忙起來,這段時間來的破事,或許也能被拋在腦後。
江喬的確備受打擊,心都稀巴爛了,甚至覺得自己或許已經死了一回。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被真正打倒,也不想就那麽自暴自棄下去。
白念不就想要看到自己失去所有,像個流浪狗一樣失魂落魄、生不如死的活著嗎?
他偏不。
江喬不知道白念是給其他人下了什麽迷魂藥,他也無法控制其他人的想法。但是至少,他不想,也不願意就那麽讓泥沼沒過自己的頭頂。
他才23歲。
後面的時間還長著呢。
江喬骨子裡似乎就是有那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韌勁,想要什麽都必須要得到。
這幾天的時間裡,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想明白了自己和沈隨之間的事情。
江喬這輩子幾乎所有情感上的第一次都給了沈隨,而他的身和魂也已認定這個男人了。直到他心臟和血肉裡那抹愛意徹底燃燒殆盡,否則他都無法放手。
他沒法放棄沈隨。
認清這個事實後,比起悲哀,江喬更多的是感到了一種輕松。
不過緊接著就是折磨。
甚至好幾次從夢中迷迷糊糊的睡醒,江喬都發現自己的手機上竟然開著與沈隨的聊天界面,聊天欄裡裝著沒發出去的草稿,裡面滿滿當當,不是“我想你”,就是“我愛你”,光是看一眼江喬都要害臊的燒起來了。
還好,沒有發出去。
可內心深處,卻又有一道聲音,在惋惜。
如果真的發出去了,就好了。
至少他的心用不著繼續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了。
江喬抬頭,透過咖啡館貼著字母印花的玻璃櫥窗,看向遠處屹立在藍天下的高樓大廈。那是他前二十三年裡比自己家都要熟悉的地方,是江氏,也是沈隨上班的地方。
與他如今所在的地方,簡直如隔天塹。
咖啡館的收銀員,和江氏總經理?
江喬看著面前的收銀機,成功的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
在咖啡館工作了兩周後,江喬終於隱約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叫“林姨”的房東會介紹自己來這裡工作。
此時正值下午三點,工作日加工作時間,咖啡館裡卻擠滿了人,基本都是年輕的女孩們,打扮得青春洋溢,正是最沒煩惱的年紀,點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花一下午的時間偷偷地往點單台這邊看,有些還拿出手機,試圖拍他的照片。
“人氣真旺。”此前教他如何使用收銀機的男生湊過來,他今年二十二,比江喬還要小一歲,笑起來的時候會浮現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看起來甜絲絲的,“江喬哥,這店裡大部分人應該都是衝著你來的吧。”
江喬擦乾淨手裡的玻璃杯,笑了一下:“一半吧,另一半應該是衝著你來的。”
男生樂起來,又湊近了些許,手臂虛虛地搭在江喬腰邊的地方,距離近到江喬幾乎有些不適了。
不過不等他阻止,便聽到咖啡館裡響起一陣女孩子們激動的尖叫。
男生撤回到原地,對江喬攤了下手:“應該是衝著我們倆來的才對。”
江喬:……
他飛速皺了下眉,到底沒說什麽。
恰好這時掛在玻璃門上的風鈴響起,江喬不再與那男生多言,轉身面對收銀台,頭也不抬:“歡迎光臨,需要什麽?”
“……江少?”
面前傳來的,是謝晨樂略帶遲疑的聲音。
有一瞬間,江喬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停住了,有一隻無形的手,毫無征兆地在他沒有一絲絲準備的時候,殘忍的揭開了他心臟上最深的傷疤。
不過也就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他便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模樣,甚至唇邊還帶上了一點弧度,抬起頭,望向面前的人。
半個多月沒見過了,謝晨樂顯然過得相當不錯,一頭新染的金發,抓了個造型,耳垂打了三個鑽石耳釘,鎖骨上的銀鏈末端掛著一枚鑲了鑽石的十字架,裡面是乾淨的白T恤,外面罩了件畫著五顏六色骷髏的黑色運動外套,襯得他整個人又痞又帥。
更不用說他手裡還拿著法拉利跑車的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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