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笑笑道:“在旅館房間睡覺,今天淋了一天的雨,我可不想感著冒拍接下來的戲。”
進組後,整個劇組都是住在城郊旁邊的小鎮子上的,雖然沒那麽方便,但條件也算是過得去,拍攝期預估在兩三個月左右,江喬已經做好了冬天凍成狗的準備。
林語溪不經意一般,摸了下江喬的發尾:“嗯,還有點濕,今天你就早點回去吧,好好休息。”
江喬怔了下,最後什麽都沒說,隻點了點頭。
站起身來的時候,小助理已經背好了江喬的包,跑到他身邊,小聲道:“江哥,外面有人要找你哎。”
江喬一怔:“誰?”
“是個很帥很高的男人,”小助理道,“坐的車還特別昂貴,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江喬最近身上的傳聞接連不斷,什麽謝家三少,沈氏總裁,就連林語溪也算一份,小助理都有點看慣了,就等著看最後是誰勝出了。
聞言,江喬的心中莫名出現了一個身影。他放下毯子和毛巾,就快步走了出去。
誰知小助理的描述范圍實在太廣泛,誰過來都能沾上半個邊。
所以,江喬在門外看見倚在車門旁的岑連星時,臉上的表情都空泛了一瞬。
岑連星。
江喬對這個人,比對任何人的感情都複雜。
說討厭,不準確,也不完全。
可說喜歡。
那更沾不上邊了。
不討厭,也不喜歡。
但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就算不喜歡,也依舊會在意。
否則當初聽到他人詆毀岑連星的時候,江喬也不會那麽生氣了。
他還沒來及理清自己的思緒,岑連星就已經發現了他,走了過來。
戴著黑曜石耳釘的冷豔男人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扯起唇:“真像。怪不得沈總和謝少都快為你發狂了。”
岑連星這貨從小就狗嘴裡吐不出個象牙,江喬都習慣了。
他沒有惱怒,而是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困惑笑容,眼神無辜又茫然:“請問您是?”
“……”
岑連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
原本剛剛猛一見到的時候,他還覺得像極了,那種相似不是單純局限於皮相,而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氣質。
可這會兒,眼前青年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無辜模樣,岑連星立馬就覺得不像了。
殊不知是江喬吃過了那天見到謝晨樂的虧,後面對一切試探,都會裝傻,最近又剛好磨練了一下演技,於是裝起傻來就更是那麽回事兒了。
岑連星和沈隨還有謝晨樂都不一樣,他沒謝晨樂那磨磨唧唧想要曲線救國的勁兒,也沒有沈隨一眼看破真相的眼力和欲擒故縱的手腕,他又看了江喬兩眼,從西裝內袋裡拿出支票夾和筆。
他道:“兩百萬一個月,夠麽?”
江喬差點沒繃住演技。他震驚的低頭看了眼支票夾,又抬頭看了眼岑連星,好像有點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岑連星清冷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耐:“兩百萬一個月,床上的事兒我來找你,一星期最多兩次,不會耽誤你演戲,平時也不會要求你隨叫隨到。”
床……上?
江喬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臉和耳朵先紅了。岑連星確實長相和氣質都很出眾沒錯,不少男男女女都很吃他冷漠毒舌的性子,但是和岑連星做那檔子事什麽的,江喬真的是想都沒想過。
他磕磕巴巴:“你、你怎麽……”
你怎麽能對著我這張臉,把這種話說的這麽流暢的?
你不是喜歡白念麽?怎麽也應該對著他說才對吧!
岑連星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不夠?”
江喬:“……不是。”
“不夠就上車再談。”岑連星從來都很遵從於自己的欲望,他的目標極為明確,想法也很簡單,想要什麽,直接拿到手裡就是了,扯什麽感情不感情的,得到了,還怕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那天白念生日宴上,岑連星知道了當初一部分的真相,謝晨樂承認的很不情願,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增加了話語的可信度。
江喬真的是為了維護他,才去進行的那場賭注。
但真正的知情人,只有很小一部分。
因為江喬的愛恨實在太分明了,在這個灰色的圈子裡,愛恨如此分明的人,是引人注目的,也是最好揣測的。
所以誰都想不到,他竟然也會做口不對心的事情。
比如,為了一個他最“討厭”最“痛恨”的人,下八位數的賭注,還和不要命的小瘋子拚命。
那瞬間,岑連星幾乎是不可自抑的想到了他與江喬的第一次相遇。
彼時岑家勢弱,當時的家主又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小孩子們雖然懂得少,但在大人們的耳濡目染下,一個二個都十分勢利。
岑連星小時候長得白白軟軟,又不愛說話,自然成了他們欺負的對象。
江喬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小少年長得不高,氣勢倒是很足,一通拳打腳踢下去,一個人把幾個人揍得滿地亂爬。
揍完了,他還得意洋洋的回頭,對著岑連星伸出手:“怎麽樣?我厲害吧!”
那時的岑連星就想說:這哪是你厲害,分明是你背後的江家厲害。他們要是敢還手,明天家裡就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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