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湊近去細看,祈福帶就已經被薄彧收了起來。
薄彧把祈福帶纏在手裡,瞥了眼看熱鬧的顧棲池,徐徐開口:“我不信什麽姻緣天定,我隻信事在人為。”
但現在做的事與口中的話差的太多,實在是沒什麽信服力,薄彧咳了下,語氣難得帶了些無奈:“今天是十齋日,我母親說,若是有什麽願望,在今天許下,會比平常還要靈驗。”
顧棲池仰頭看他,“所以你今天過來,是來讓神仙保佑我們的姻緣嗎?”
薄彧點頭,語氣是難得的認真:“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祈福帶系到樹上。”
顧棲池皺了眉:“樹枝太高了,有點危險吧。系到下邊的圍欄上也可以 ”
薄彧搖頭:“不行,我們的得系在樹上。”
他在某些方面總是執拗的過分,顧棲池勸不住,斂了玩笑的神色,看著薄彧抬步去槐樹下。
他繞過了下方的圍欄,站到樹根前,皺著眉探尋這棵槐樹。
選定了一處合適的高度之後,薄彧才停下來,他踮著腳,在自己滿意的地方竭力向上探,樹上的灰塵“啪”得落下來,薄彧也沒有絲毫停頓。
顧棲池看著他動作,皺了下眉,剛想過去幫他,身邊卻突兀地出現了一道聲音。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往高處系這綢子嗎?”
顧棲池擰頭,循著聲源看過去,這才發現他右後方站著位慈眉善目、精神矍鑠的老者。
他穿著一襲素色道袍,身材高大,並不符合這個年紀應有的精氣神。
但憑借服飾也能猜的出,對方是這寺廟裡的和尚。
顧棲池退後一步,現朝著對方頷首,又對著他搖了下頭,隨即答道:“我也是第一次過來,不太清楚這裡邊有什麽講究。”
他頓了下,語氣真誠:“能向您請教一下這裡邊的緣由嗎?”
這老者笑眯眯撣了下顧棲池肩上的灰塵,替他解惑:“我們寺裡不僅許願祠靈驗,這棵姻緣樹也不差。但許願祠有許願祠的講究,姻緣樹自然也有姻緣樹的講究。”
“先輩說,掛在姻緣樹上的祈福帶越高,就離天越近。離天越近,上邊的願望便越容易被上蒼看到,實現的機會自然也會越大。”
“若是許旁的也就罷了,可姻緣樹最靈驗的,就是兩人之間的情分與姻緣……”
難怪薄彧不願意把紅綢系到圍欄上,還要去費力登高。
顧棲池了然點頭。
他與老者說話這會兒功夫,薄彧終於找到了他心怡的位置,將祈福帶牢牢系在了樹枝上。
還被拉扯了好幾回,以防掉下來。
顧棲池盯著他,生怕他掉下來摔倒哪兒。
他的大半張臉埋在圍巾裡,冬日裡的風總是刺骨的冷,更何況是這樣的山上。臉早就凍的通紅。
遠處的祈福帶隨著風吹簌簌作響,飄揚的下擺急速翻飛,一眼望過去,這棵千年槐樹像在半空之中燃燒起來了,樹枝上千年的紅色祈福帶在一瞬間會被錯認為肆虐的火焰。
烏金西墜,橙紅的雲靄渲染了整個天際,與山下的火焰招搖連成一片,耀眼而灼目。
“孩子,你同這裡,很有緣分。”
顧棲池愣神之際,這老者又冷不丁開口。
沒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他慢吞吞溢出一個“啊”字。
還不等出聲,這老者又仔仔細細盯著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誠則靈,他許的願,早就已經實現了。”
顧棲池被他這話弄得半晌摸不著頭腦,剛要張口問問他是什麽意思,就見老者施施然退了幾步,朝著前殿的方向走去。
沒再和他搭話。
他的聲音也一同淹沒在呼嘯的風聲之中,但顧棲池還是聽得很清楚。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記得回來還願……”
另一邊,薄彧系好了祈福帶,拍了拍手上的塵汙,抬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湊近的時候,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掌心的涼意也貼近顧棲池的頸側。
顧棲池沒躲,順從地任由薄彧拿他取暖。
薄彧捂著他的臉,好笑地問他:“剛剛在和誰說話?”
顧棲池又搖頭,眼底的笑意簡單而明朗:“我也不認識,好像是位大師。”
他眼中清晰地倒映出薄彧的模樣,頭髮被風吹得翹起來,眉深目邃,臉上的溫柔怎麽也遮掩不住。
顧棲池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一半,往薄彧身上繞了兩圈,才繼續道:“他說你寫在上邊的願望已經實現了,讓我們下次回來還願。”
薄彧詫異挑眉,朝著老者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只是笑笑。
大概又是寺裡為了騙人香油錢的新手段吧。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添些香油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是討個吉利。
遠在薄氏集團打工的白衡久違地受到了老板的指示。
內容格外簡單粗暴,翻譯一下,就是給玉泠山的寺廟打五千萬的香油錢,薄彧要信佛了。
打工人白衡恨恨地看了看自己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眼電腦屏幕裡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兩夫夫,留下了痛恨的淚水。
白衡登上小號,在直播間裡發出了自己憤怒的呐喊:“可惡且無情的資本家!”
彈幕裡沒有人理他,大家都在瘋狂上頭的磕著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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