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起碼磕磕巴巴能把台詞說完,雖然演的稀巴爛,但起碼能看得出,還讀過劇本。
但婁紹壓根就沒讀過劇本,這組的劇本還是個原創,婁紹對劇本一無所知,偏偏演的還是男主,和其他三人都有對手戲,卻在對戲時不是忘詞就是出戲。
易之殷是出了名的脾氣爆,訓人凶,壓根沒給婁紹留一點面子,直接喊出了聲:
“婁紹,這個男主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就給我演成這樣?!你要是想到別的組我不攔你,你愛滾去哪而就滾去哪兒,別來給我浪費時間。”
直接把婁紹罵得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裡瘋狂打轉,就差一秒就要砸出來,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四十五度仰望著天花板,裝模作樣的。
聞澈看見,雙手抱臂嗤笑了聲,語調不陰不陽:“呦,我們婁大明星這是又打算去出演校園言情劇了嗎?”
婁紹被懟得啞口無言,隻好跑回去和Ada告狀。
婁紹:“Ada姐,那個顧棲池就和你說的一樣,是個賤人,他帶著同組的演員孤立我,還在背後和導師說我的壞話。”
他現在是Ada手上最值錢的搖錢樹,哪怕知道對方的話有些誇大其詞,Ada卻還得忍著。
Ada:“我之前讓你觀察他,看看他背後的金主到底是誰,你到底找到了嗎?就算你要搞他,也得掂量掂量他背後的人。”
溫熙總是滿面春光的,Ada心裡實在是沒底。
但Ada和她共事多年,也知道她不是那種會推藝人出去幹那些破事兒的人,所以對網上流傳的顧棲池的那些言論一直存疑。
婁紹想到顧棲池這幾天來上班開的那輛破爛保姆車,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婁紹:“他能有什麽金主,Ada姐,你是沒看到顧棲池的窮酸樣,保姆車都是個二手貨,身上穿的也都是地攤貨,連個牌子都看不到。”
聽他這麽說,Ada這才放下了心,看著通訊列表撒黑料的營銷團隊,最終還是點開了聯系方式。
沒辦法,一個節目能出頭的機會就那麽幾個,這麽多人要分,根本分不過來。
為了她自己的藝人,只能犧牲掉別人了。
她乾脆利落地發送了早已編輯好的消息:
【節目播出之後,盡量把婁紹的營銷方向靠攏努力進取的新人,還有受前輩打壓的小可憐。】
【至於他同組那個顧棲池,身上黑料多得很,打壓新人、被金主保養、暗害同事,你到時候多編幾條,記得千萬要把他壓下去,臉那邊,可以用整容、矽膠臉這些來糊弄過去。】
見對方回了個收到,Ada這才滿意收了手。
……
薄彧是在節目錄製的第五天回來的,起先並沒有告訴顧棲池,羅千千說,他這幾天排戲累,一直泡在排練室裡不肯吃飯,就連飯都沒好好吃。
甫一推開家門的時候,整個家都冷冷清清的,昏黃的光漾在頭頂,薄彧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收拾了下,打算去接顧棲池下班。
他提前通知了羅千千,對方收到消息後立刻開著保姆車掉頭離開,給多日沒見的小夫妻保留好了足夠的二人時間。
薄彧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賓利駛過錄播廳大門時,薄彧剛想撈起手機給顧棲池發送消息,卻突然聽到門口處傳來了窸窣的動靜。
他擰頭望過去。
今天天氣有點冷,溫度也降得快,顧棲池裡面穿了件薄衛衣,外邊穿了件厚實的兔絨外套,白色的兔毛滾邊,在帽子上也綴了一圈,顧棲池戴著帽子,整張臉隱在兔毛帽子之後,看不清神色。
他一直這麽怕冷,每次溫度一降下來,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團雪球。
薄彧抿唇笑了下,陡然發現,顧棲池身邊站著個小孩兒。
他身旁那個小孩兒個子要比他還高些,瞧著年紀並不大,燙了頭栗棕色的卷發,右耳數不清打了幾個耳洞,但在夜色之中依稀能辨認清楚他耳朵上三四個閃耀的鑽石耳釘。
這小孩兒應該和顧棲池關系不錯,整個人都和顧棲池緊挨著,低頭看著顧棲池,笑盈盈的。
薄彧不爽地“嘖”了聲,舌尖頂到上顎,眼眸微眯。
聞澈那邊還在扯著顧棲池的袖子撒嬌:“棲池哥,那就說好了,明天你早點起床,我們一起去吃我家那邊的紅糖糍粑和糯米糕。”
“那家店的鮮蝦餛飩和灌湯包也很好吃,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好不好嘛,棲池哥。”
聞澈生得比顧棲池高,雖然只差了幾公分,但有些時候顧棲池還是需要仰頭去看他。
少年人的心思不加掩飾,直白而坦蕩,明亮的幾乎要灼人眼。
帽簷向後滑落,露出顧棲池的小半張臉來,他抿著唇,將自己的袖子從對方的手裡解放出來,不動聲色地拉開自己和聞澈的距離,溫聲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人冷淡,聲音也冷淡。
大概是什麽直覺,顧棲池總覺得,聞澈有點太粘他了。
能理解一個上大學的小孩兒孤身在外沒有什麽安全感,但顧棲池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平常對聞澈多施加援手幫幫他就已經足夠了,再進行這些沒必要的身體接觸,顧棲池想,薄彧要是看到了,可能會鬧翻了天。
或許是第六感過於準確,這動作剛做完的一瞬間,顧棲池就察覺到了哪兒不太對勁,有道灼熱的視線牢牢釘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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