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對方大言不慚地說要找到顧棲池的“金主”,妄想取而代之……
白衡甚至能回想起他去薄彧辦公室提交這份資料時對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來今天要換個人倒霉了。
白衡臉上終於掛起了半真半假的笑容,真心實意道:“宋總,進去吧,薄總在裡面等您。”
“祝您好運。”
門被推開之後,宋知安呼吸一窒。
男人神色松懶地靠在座椅上,雙腿交疊,手中的香煙慢悠悠地散出白煙,煙頭處猩紅明滅。
“宋知安?”
薄彧吸了口煙,吐出的眼圈散在空氣裡,語氣意味不明地喊著他的名字。
白衡原本想要關上門出去,心中警鈴卻一陣大作,他有些不安,老實地隱在門前,挪到一處角落。
第六感告訴他,他今天最好留在這裡,不然薄彧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一些瘋事,那可不太妙。
薄彧垂下眼睫,微支起身,手肘抵在辦公桌上,點開了自己手機裡的一段錄音。
緊接著,宋知安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從那個小小的傳聲筒裡冒了出來,是他當時在酒吧的包廂裡口嗨說的。
一字一句,都被記錄得極為清楚。
“宋少,最近可沒怎麽見您出來了,今天怎麽突然想著開葷了?”
“喏,今天站在這兒的,可都是最近的新人,乾淨的很,我特地留給您嘗鮮的。”
錄音裡,宋知安大抵是喝醉了,酒杯碰撞的清脆生響起,宋知安和對面的人嬉笑著說了什麽,隨即能夠聽到布料摩擦和走動的聲音,他應該是選了個什麽人。
但很快,宋知安的聲音再度響起:“嘖,小趙總,你最近眼光不行啊,就這種貨色,比起以前的可差遠了。”
“害,這不是沒在東城嗎,這兒哪能和東城比。我又記著您的身份,不然我那兒還有幾個剛出道的愛豆,正愁沒有出路呢,只是不知道小宋少爺你願不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了。”
有曖昧的水漬聲在手機裡響起,宋知安大抵是和身邊的人接吻了,只是沒過幾秒,又將人煩躁地推開:“不夠勁兒。”
“人也長得一般……”
他頓了下,又想起來什麽似的,猛地開口:“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到了嗎,我劇組裡那個顧棲池,金主到底是誰?”
小趙總尷尬地笑了一聲,說句實話,他也去打聽了,可關於這個小演員的一切傳聞都像是空穴來風一樣,那些傳聞裡的金主一個都難以追尋的到。
思及此,他試探性開口:“小宋少爺,這個顧棲池,萬一沒有金主……”
他話沒說完,就被宋知安冷冷打斷,對方又喝了一杯,聲線都有些飄:“不可能,他那個金主都找上門來了,還能叫沒有?”
“嘖,顧棲池倒是個好情兒,有了那人,碰都不讓我碰……”
總裁辦公室裡突然一片死寂,白衡手腳一片冰涼,大氣都沒敢出。
這段錄音並不是他提交給薄彧的……
他壓根都不知道薄彧從哪兒得到的這份錄音,情況比他想象的可能還要糟糕。
錄音還在繼續。
小趙總賠笑道:“這小明星也忒沒眼光了,有了我們小宋少爺的垂青,還吊死在那種歪脖子樹上,真是不識好歹。再說了,這娛樂圈好看的人那麽多,您這身邊又不差他一個。”
宋知安嗤笑了一聲,醉的越發厲害,乾脆打斷了對方,自顧自說起來:“呵,你以為什麽貨色都能和顧棲池比嗎?”
“你是沒見過他那樣子,整個娛樂圈就找不出第二個比他好看的,腰細腿長……”
宋知安笑了一聲,語氣狎昵,像是回味著什麽一樣:“屁股還翹,他那天拍戲的時候踹了我一腳,正好踹在了我的心口上,這一腳可真帶勁兒啊。也不怪他那金主大著膽子跟我放狠話,顧棲池在床上肯定也很帶勁兒,換做我,也一定會好好養著他……”
他又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你那邊還有藥嗎,就上次那種□□人的,這戲拍完之後,我非得把他綁回來,好好調教調教他……”
錄音停到這裡,會議室裡什麽都聽不到,只能聽到宋峰和宋知安的抽氣聲。
白衡更是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死寂的氛圍一寸一寸蔓延開來,薄彧周身的氣壓極低,兩指間的香煙還閃爍著猩紅的光。
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睫下垂,眸光落到手機上,叫人難以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作為薄彧身邊最得力的下屬,白衡很清楚,薄彧動怒了。
宋知安找死一般,徹徹底底踩在了薄彧的底線上,讓他泛起了殺意。
“宋知安,你想調教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妄想打顧棲池的主意。”
薄彧掐滅了手裡的香煙,喉間溢出一聲笑來,身體前傾,將香煙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眼中暗色翻湧,濃鬱得像灘化不開的墨,五官鋒利,冷得嚇人。
宋峰大氣都不敢出,撐著拐杖的手抖成一團,僵直地伸手打到宋知安的膝窩處,強迫他跪了下去。
“畜生!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還不快給薄先生道歉!”
薄彧卻毫不在意,輕飄飄地開口:“宋老,別著急啊,讓他自己說,他想綁誰,想調教誰,又是想把誰送到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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