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剛病了一場的緣故,他稍微有點暈車。
就索性放松著往後靠了靠,伸手扯衣服的時候,不自覺低頭看了一眼。
想到儲欽白那句一路順風。
剛好他們的車旁邊駛過去好幾輛大車。
朱勤瞟了一眼,驚訝道:“謔,那不是儲影帝嗎?說人人就出現。”
周聲還以為真人,側頭看過去。
一眼就看到了旁邊大車車廂上貼著的儲欽白的巨幅照片。
那照片也不知道是在什麽情景下照的,不像一般的精修廣告圖,像是流傳出的室內私圖。
坐在一張米色沙發上,身上的西裝敞開,襯衣領口也松了兩顆扣子。
正拿著筆在茶幾上的海報上簽著什麽。
也許是在簽名。
照片裡的狀態很真實,能讓人特意放大掛上車,可見照片深受觀眾青睞。
許朝同樣看見了,奇怪:“他粉絲知道他在臨順縣了?”
“沒有吧,只是捐贈物資而已,現在也是跟我們一樣回程了。”朱勤說:“我看他每次捐款的數額都不小,粉絲跟著應援災區的陣仗一向也是最大的。不是流量,不維護粉絲數,黑歷史不少,但遇上這種事卻能達到一呼百應的效果。不然怎麽能說他是圈內不能複製的奇特存在呢。”
許朝說:“評價這麽好,怎麽,老男人也追星?”
朱勤:“我不算啊,路人吧,好感是有的,畢竟他電影我都看過。還有我說朝兒,你對人敵意那麽大幹什麽?”
許朝轉身懶得搭理他。
周聲在後座沉默。
這時候天已經要黑下來了。
看著旁邊超過去的一輛輛大車,那些長龍一樣的同色燈光,就像黑夜裡的希望。
周聲在這一瞬間,真實地對儲欽白的身份附上了新的定義。
光華所在之處,星火聚堆。
能燎原,也能讓腳下大地迎來新生。
這是這世界上,所謂名人,存在的另外一重必然意義。
回到甫城已是半夜。
周聲開鎖進門。
彼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
一進門被樓上傳來的震耳音樂聲,和踩踏地板的聲響吵得蹙了蹙眉頭。
他如常換鞋走進去。
在臨順縣這些天,耽擱的事情不少。
手頭也積壓了很多資料沒有處理。
接下來一連忙了一個星期。
半點沒有歇下來。
中間周聲收到過一次楊志誠發來的照片。
楊志誠說:“這是飾演范仲青的新演員,叫齊均,別看他年紀也就二十多歲,算老演員了。他之後是直接去影城那邊,先給你過過目,你看看覺得怎麽樣?”
照片上的人沒有任祈軒那般明亮的外貌。
短發,精神氣很好的長相。
周聲看著照片,竟也在那張臉上找到了兩分相似的感覺。
他給楊志誠回:“挺好的。”
又禮節性詢問:“楊導,不知拍攝工作是否順利?”
但是一直沒有收到回復。
事實上,是因為劇組拍攝的地方信號太差了。
雨林濕地多蛇蟲鼠蟻,臨順縣又剛剛經歷一場暴雨,天氣好轉後山林裡顯得悶熱異常。
不少人被蚊子咬得叫苦不迭,還有誘發皮炎濕疹的。
原本晚上住的地方,是在距離拍攝地兩個小時車程的鎮上。
就是來回太費時間。
之前被耽誤,楊志誠大手一揮,就在山林裡安營扎寨,勢要將時間壓縮至最短。
這天拍了兩場爆破戲。
都是實打實考驗演員耐力和經驗的場景。
一直拍到林間光線不行了,楊志誠才心滿意足喊了卡。
從監視器後面站起來,拿著個喇叭喊:“休息兩個小時,天黑了拍剩下兩場夜戲!”
一時間身邊都是歎氣聲。
楊志誠拿著喇叭教育:“都唉什麽唉,最後一天夜戲,都堅持堅持!一個個看看你們那點體力,學學儲欽白,他最累,可一個下午了屁事沒有。”
場記收了東西,站在楊志誠後邊。
哭笑不得:“導演,人儲哥那身肌肉又不是白練的。我們不一樣啊,身體素質再好天天拍您的戲都得叫苦。”
那邊的群演聽見喊卡之後都顧不得地上髒,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儲欽白轉身提醒:“大量耗費體力後別直接坐地上,都起來活動活動再休息。”
“儲哥。”地上的演員擺手喘氣:“真不行,先歇一分鍾。”
陳燈燈抱著包跑過來。
二話不說,拿出包裡的瓶子對著儲欽白就是一頓狂噴。
“什麽東西?”儲欽白皺眉後退。
陳燈燈:“哎呀儲哥你別躲,防蚊的,這裡蚊子太毒了。”
儲欽白抬手阻止:“行了,你這個劑量先別說殺蚊子,我看你是想殺我。”
坐在地上的群演都聽得笑起來。
笑得陳燈燈臉都紅了。
有人主動伸手:“燈燈姐,儲哥不要,給我噴一點吧,隔著褲子我腿上都全是被咬的包。”
陳燈燈轉手就把瓶子遞過去。
豪邁:“送你們了,我備了好幾大瓶呢。”
陳燈燈低頭看儲欽白鞋上都是黏土,重新遞了一瓶水過去說:“楊導太狠了,還好後面都是在影城那邊拍,估計就沒這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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