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攤開在桌子上的一摞本子,他隨手拿起其中一本,問:“這是什麽?”
他轉移話題過於明顯,儲欽白看了他兩眼。
沒說什麽,只是回答:“劇本。”
劇本周聲是知道的。
但他還沒有見過。
他來了點興趣,問:“能翻開看看嗎?”
“隨便。”
周聲就打開了。
封面名字——夜來
——月黑風高的夜晚,獨孤靈玉飛簷走壁闖進碧瀾山莊莊主,天情絕的房間。窗欞吱嘎一聲,霎時從四面八方飛來短劍,勢必要將這江湖妖女誅殺當場。
這時一玄衣男子從天而降,冷聲嘲弄:“這麽多名門正派欺負一個女人,真是好大的臉面。”
話落,一招天罡罩,所有人倒飛出十米,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周聲:“好厲害。”
儲欽白看著封面上,連陳燈燈都看不下去畫下的那個大叉,靜默無語:“……”
周聲毫無所覺,還問儲欽白:“你要拍這個?”
儲欽白:“不拍。”
“為什麽?”
“因為這拍出來叫爛片。”
周聲心想這不挺有趣的?
上世紀電影剛剛誕生之初,也曾引起不小的轟動。
周聲也看過一些,有的是必要場合陪客人一起觀看,有的只是閑時打發。論在電影藝術發展這塊,周聲自認經驗不多,鑒賞能力也有限。
如今生活在這裡,生活也多半被工作和學習佔據。
電影電視他都很少接觸,也就張嫂偶爾看一些家庭倫理劇的時候,他會注意兩眼。
但他手裡拿的這種,還沒怎麽看到過。
張嫂端了兩份湯走出來。
本意是想讓他們喝了早點休息。
但她剛出去,看見坐在沙發裡的兩個人狀態,默默笑著又走回了廚房。
這麽長時間,第一次看他們坐在一起閑話。
她自不會刻意打擾。
她還得給西苑老太太去個電話。
免得她擔心老問。
一夜微風過去,並無再半點動靜。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周聲不用去公司。
他作息正常,所以起得早。
在樓上窗戶拉開窗簾的時候,太陽剛剛冒頭,而樓下的那從月季也已經開到了末期。
周聲升起心思,找張嫂拿了工具下樓。
穿著居家服去給花澆水剪枝。
這個活兒對周聲來說是種難得的放松和享受,空氣陽光正好,氣溫也適宜。來這裡這麽長時間,一開始是關在醫院病房出不了門,後來就是忙著各種事情,都不記得閑暇是什麽感覺了。
他一邊想著工作上的事,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這就以致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
就在他背後,隔著一層玻璃牆面的房間是個健身房。
此時那台跑步機上的人,從他出現,就一直盯著自己。
儲欽白脖子上掛著毛巾。
跑步機按鍵台上的手機響動,打斷了他的視線。
發消息來的是范璿。
“電影定下了,半個月後開機,在影視城。”
儲欽白調整按鍵,拿起手機邊走邊打字回復:“知道了。”
范璿一個電話打過來。
“起這麽早?”
儲欽白:“跑步,調狀態。”
“在自律上我倒是不操心你。”范璿說:“打給你是想提一下,任祈軒借著聖凱的關系網,拿到了這個電影的一個小角色,我擔心會不會影響到你。”
儲欽白沒什麽意義地笑一聲。
“你覺得他能影響到我什麽?”
范璿:“我也知道楊志誠這個名字就是個活招牌,不要片酬免費想上的人都數之不盡。但聖凱那邊有心捆綁,你們加上這個電影的話算是三度合作了,一再被消費,你就算是聖凱半個老板也沒道理親自捧他。”
儲欽白:“楊志誠誰的面子也不會看,演員能過他那關,證明貼合角色。”
范璿:“那不管?”
“管什麽?”儲欽白看著外面,淡淡:“你對他投注的注意力太多了,他沒那麽重要。”
范璿吐槽:“任祈軒如今也算半個自家藝人,我還不是怕搞得太難看不好收場。”
“掛了。”儲欽白突然說。
范璿:“什麽你就掛……”
遠在市區家裡的范大經紀人,看著自己被掛斷的手機,氣得喘了兩口氣。
罵道:“急著掛電話也不知道是想幹嘛?投胎嗎?”
她的老公,音樂製作人老梁梁斌,拎著早餐過來。
放到桌子上打開,笑道:“給欽白打吧?現在也就他能隨時隨地讓你這麽生氣了。”
范璿瞪他:“你還笑,你倆關系很好嗎?”
“那不至於。”二十四孝好男人立馬說:“那肯定是自己老婆更重要。”
范璿一聽這話愣住了。
梁斌問她:“怎麽了?”
范璿:“你不說我都忘了,他也是結婚的人。下次我不一大早給他打電話了,萬一撞見不該撞見的多尷尬。”
說著不確定問自己老公。
遲疑:“我剛剛聽他在電話裡喘氣,你說他跟我說他在跑步,是不是騙我?”
梁斌哭笑不得。
立馬說:“不是說他們感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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