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嘴角抽了抽。
雖然這次合同簽得很順利,但就是過於順利了。
他們非但沒有覺得儲欽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反而有些摸不到底。簽完合同又走得急,好像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下午四點,儲欽白開了一輛租來的超跑,開進了這吉城有名的薔薇巷。
這吉城的氣候相比嵐城要溫暖很多。
這個季節,整條街的房屋牆上還掛著各種紅的白的紫的各色花朵。
沿著門牌號開始找。
儲欽白最終將車停在了一家外面圍著柵欄的兩層小別墅門前。
能住這裡的人都不缺錢,開一輛跑車也並不足以惹人側目,是一直等到儲欽白下了車,才不斷有路過的人朝他看過來。
有幾個穿著花色裙子的中年阿姨,提著籃子熱情上前。
說:“哎呦,你是個明星吧?”
“好像是的,好像叫什麽白來著,高高帥帥的,一模一樣。”
儲欽白倒是沒有否認,點頭:“儲欽白。”
“嘿,還真是。”
“咱們居然也能遇見明星誒。
“不過我說,這位儲什麽白的帥哥,你是要找人嗎?”
儲欽白看了一眼左手邊關著玻璃門的房子,問:“我想問問趙教授是住在這裡嗎?”
“是的是的,你找他呀。”
“他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出去遛彎,不過看時間也快回來了。”
儲欽白剛說了謝謝,身後就傳來了動靜。
只聽見一聲狗叫,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的褲腳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住了。
低頭看了一眼,一團白白的,恰好是一隻博美犬。
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長長的蓬松的毛發,咬人褲腳也並不讓人覺得凶悍,反而像是在玩兒。
年近七十的老教授,背著手緩緩過來。
喚一聲:“淘淘。”
博美就興衝衝松開了褲腳,仰頭衝著儲欽白搖尾巴。
反倒是儲欽白,在聽見博美犬的名字時,瞳孔微微收縮。
然後他蹲下去,把狗抱了起來。
身邊的幾個阿姨,在旁邊熱情道:“老趙,這位大帥哥找你,還是個明星呢。”
“老趙你是不是新出的那本歷史研究的書火了,我看三五不時就有人來找你,是不是要請你去當電影顧問啊?”
教授看了一眼儲欽白,又見他抱著自己的狗。
沒有理會周圍七嘴八舌的打探,推開院子的柵欄,說:“進來吧。”
把身後所有的討論嘀咕留在外面。
儲欽白跟著人教授進了屋。
一進客廳就會發現,這棟房子裡堆滿了各種書籍和報紙,很有書香氣息,老教授倒了杯水給他,態度不冷淡,但也不熱情。
見他接過了才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儲欽白跟在後面,“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得知您是國內唯一一個知道點內幕消息的,我很冒昧上門打擾,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老教授看了他一眼,“那你說說吧,你想問什麽?”
儲欽白:“還是最初聯系您的那個問題,范仲青姐姐的夫家,姓什麽?”
不等教授開口。
儲欽白看了一眼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的博美,又說:“見到您之後,或許我該再冒犯多問問另外一個問題。您的狗取名淘淘,是偶然嗎?”
原本聽見第一個問題的時候,老教授還沒什麽情緒。
直到儲欽白問出第二個問題,對方反而嚴肅起來。
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反問:“你為什麽要查這些資料?要知道那個年代已經過去很久遠了,鮮少有人去探究那些問題。至於范仲青,我知道你們拍了個電影,到處查找有關他的資料,但是既然電影都已經拍完了,你研究的卻是跟范仲青關系不大的他姐姐嫁給了誰,為什麽?”
儲欽白並沒有因為這些問題而露出什麽表情。
他讓開位置,先示意說:“您先坐。”
等到人老教授坐下了,儲欽白才在對面坐下。
他手肘撐在膝蓋上,想了想才說:“或許您不信,我認識的一個人,也許和這家人有關系。這個人對我一樣重要,所以我想找找看。”
老教授原本還聽著,問他:“這個人多少歲?”
“今年二十有六。”
“那不可能。”教授放下手裡的杯子,像是歎息,也是肯定,直接說:“那家人無後。根本沒有人在那個時局裡活下來,更別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後人。”
儲欽白並沒有對這種肯定的語氣露出任何不相信和懷疑,只是在聽見沒有人活下來的時候,微微握緊了手。
教授看他這反應,過了兩秒,就說:“告訴你也沒什麽,范仲青姐姐的夫家,姓周。”
咚咚兩聲,那是心臟在胸腔跳動的聲響。
儲欽白的聲音開始發啞,“確定嗎?”
老教授乾脆起身上樓,幾分鍾重新下來,給了他一個小的儲物箱。
是很有年代感的那種雕花木箱,落著一把微微生鏽的小鎖。
用鑰匙打開。
裡面幾乎沒什麽東西,全是舊報紙。
有完整版的,也有明顯用剪刀剪下來的,因為過於久遠,拿起來時需得小心再小心,才不會損傷紙張。
最上面的那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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