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欽白也明顯注意到了鏡頭還對著他自己。
抬眼看了一下,招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就這樣,現場都能響起大片歡呼掌聲。
周聲看得都驚訝揚眉。
剛好他手機有信息提示。
竟然就是儲欽白發來的消息。
屏幕上已經進入下一個流程, 周聲看見手機裡那條, “在幹什麽?沒再發燒吧?”
“沒有,看頒獎禮。”周聲回。
那邊過了幾秒鍾, “看見什麽了?”
“你。”
有一會兒沒回, 然後:“早知道我是不是該在台上多待幾分鍾。”
“那我猜主辦方會很高興。”
會場現場。
下一個獎項開始揭曉。
二十分鍾前剛拿了最佳導演的楊志誠坐在旁邊,見儲欽白手肘撐著膝蓋一直在發消息。
看了他好幾回, 沒忍住問:“誰啊?談戀愛都不見得你有這勁頭吧, 聊這麽起勁。”
儲欽白發出最後一條, ‘半小時後結束,來接你’,然後收起手機抬頭看過去,“就是在談戀愛,你有意見?”
“談……談戀愛?”楊志誠瞪眼,“你一個已婚男人談什麽戀愛,我可有周聲聯系方式,信不信告發你。”
儲欽白無語:“有毛病。”
楊志誠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哦哦,就是在和周聲發是吧。”接著吐槽:“我說呢,還不是怪你自己在媒體面前大放厥詞,承認已婚,就媒體那說的,搞得我都以為你真的要和周聲離了,現在另覓新歡勾搭了別人。”
儲欽白面無表情,“能不能注意點用詞?”
楊志誠並不客氣,“又沒說錯。找別人,除非你眼睛真的有問題。”
想想上次見面,還是在影視城那會兒。
楊志誠所接觸到的周聲,文化水平不低,待人接物有禮。
想到這裡,楊志誠對著儲欽白說:“對了,之前《浮生夢》有關范仲青的人物資料,我記得周聲說他是因為看過一本手劄。咱們現在後期製作,有些細節我想再參考參考,你回去問問他,看還有沒有可能再找到那東西。”
“手劄?”儲欽白問。
楊志誠點頭,靠著椅子:“是啊,那麽詳細的資料真的非常難得了。你想想,除了人物的生平細節,行為喜好不說。那些建築風格,時代記憶點,如果不是深刻研究過那個年代的資料哪能做到周聲那種地步,他好歹算是半個民國迷了吧?”
儲欽白微微皺眉。
范仲青?手劄?
接那個戲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很淡,周聲剛好是因為去甫城開拓業務,恰巧碰上了那場洪水,然後才有了范仲青這個角色的呈現。
儲欽白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漏掉了很多細節。
他和楊志誠一樣,並沒有多余去探究他為什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現在再一想,互聯網都查不到的資料,他又去從哪裡獲得的手劄?
楊志誠被他突然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
說:“什麽情況?我就讓你幫我問問,要是實在找不到就算了。你突然這張臉,搞得我以為自己提出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要求。”
“楊導。”儲欽白突然叫他。
這麽正兒八經,讓楊志誠都不自覺正經起來。
儲欽白說:“《浮生夢》的編劇是怎麽突然想到用這個人物的?”
楊志誠松口氣,白了他一眼。
還以為他不想幫這個忙,說:“你死心吧,編劇那邊的資料還沒我手裡的全呢,我要是找得到,當初也就不會讓周聲幫這個忙了。”
儲欽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楊志誠不解,“你到底什麽情況?”
“沒什麽。”儲欽白搖頭。
“周聲”並不是周聲,上次去掃墓的時候,周聲已經隱約承認過這一點。他是想逼退他,那種真相之間的隔閡深深埋在周聲的骨子裡,儲欽白不想逼人,他也猜到周聲不會說。
這事兒不提,不代表沒有一直梗在心裡。
一方面覺得也許是周聲拒絕的借口,畢竟實在荒唐,一方面又忍不住去設想和猜測。
他找范璿查他在國外的母親,查他一切蛛絲馬跡都一無所獲。
而這個范仲青,是自從掃墓那天以後,儲欽白接觸到的唯一一個有可能的線索。
假設,“他不是他”這個想法是真的。
那麽周聲是誰?他一開始對這個世界露出的陌生,對電子AI產品的新奇,他文縐縐喊他儲先生。種種細節,如今想來都很可疑。
他這麽了解這個范仲青,那麽范仲青又究竟是誰?
手機裡還存著剛剛的聊天記錄。
儲欽白又突然遲疑。
周聲說試試,這時候去探查,會不會適得其反。
他站起來,“我去打個電話。”
“搞什麽。”楊志誠讓開,一邊嘀咕:“這麽會兒見不著面都受不了嗎?果然是年輕人。”
周聲這邊。
陳燈燈來接他的時候,開口說:“周先生,儲哥那邊遇上楊導耽擱了,讓我們先去機場那邊,他隨後就來。”
“沒事,那我們先過去。”
說好的半個小時結束,這都一個小時後,也確實不能再等。
周聲上了車。
京市的雨依然沒停,下得倒也不大,淅淅瀝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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