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短短兩天時間,陌寒舟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妻子不再只是自己的妻子這個設定。
他上前接過鹿喬手上的大衣,問道:“阿喬今天都做什麽了呀?”
鹿喬做回憶狀。
“嗯……今天寫了字下了棋吃了蛋撻和草莓蛋糕,最後給樂隊伴奏打鼓,即興表演了b-box,最後還搓了麻將。哦對了,先生,這是我贏得兩百塊錢,給你。”
他從兜裡拿出兩張紅色老人頭。
陌寒舟:你到底幹嘛去了!!
——
鹿喬這一周都過得非常豐富,一三五上午他去畫廊露一下臉,下午陪不同的人喝茶嘮嗑聊養生,周二他應邀參加了一個太太會,周四他決定享受青春窩在家裡打晉級賽。
國家總統的一周也就他這樣了。
周五晚上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邀請。
是書法協會的金老,也就是齊老第二天帶他去見的老朋友的壽誕宴,雖然不是五十六式這樣的整數,卻也要辦得體面風光。
對於鹿喬來說,這不只是一次單純的壽宴,也是他為平城書法協會接受的重要表示。
對了,鹿喬回頭:“他們說還可以帶一個家屬。”
可憐陌總平生行善積德,沒想到落到個相關人物“家屬”地位。陌寒舟深深歎了口氣,道:
“放心吧,當天我一定到。”
畢竟得給“家屬”撐場面。
金老壽宴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辦,壽宴當天,門庭若市,賓客雲集,平城文藝界來了不少人給他賀壽。
金老一身唐裝,滿面笑容。他年輕時曾擔任過美院教師,賓客中也有不少他曾經的學生,欣慰之余又增添了幾分驕傲。
陌寒舟持著禮物上前,他在滿平城勳貴之中也是格外顯眼的那一個,也極好辨認,他平素不參與這種非核心圈子的交際,當日一現身,就引來場中不少喧嘩。
金老滿含著笑意上前:
“陌總,您怎麽來了!歡迎歡迎啊!”
陌寒舟一身西裝俊美,矜貴從容,他將禮物交給金老身邊的人,笑道:
“金老壽辰,小侄本來就應該來祝賀,何況我家阿喬還受了金老頗多照顧,我理當來的。”
金老眨了眨眼睛,看看他身邊一臉乖巧的鹿喬。
“小鹿和陌總是什麽關系啊,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陌寒舟眨了眨眼,鹿喬眨了眨眼,剛剛趕到的齊老也眨了眨眼。
等等,好像,似乎,是忘記說了......
一片寂靜中,鹿喬默默上前一步:
“寒舟是我的丈夫。”
金老:“......”
他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靠這個不著調的老齊,回頭好好批他一頓!
“哈哈哈小鹿是我們協會最年輕的成員,陌總你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人欺負他了。”
金老一頓補著,成功把場面彌補了回來,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金老走上台,擺了擺手,道:
“今日在下生日,多謝各界新老朋友們撥冗一聚,我這也沒有什麽規矩,大家吃好喝好,今晚能開心就好。”
若是商界聚會,那陌寒舟注定是逃不了的。但在場多是文藝界的人,對陌寒舟了解不深,也無意來湊這個熱鬧,反倒是鹿喬,作為書法界新秀,被金老齊老帶著認識了不少人,忙的這邊才放下杯子,那邊也要舉起。
陌寒舟看著有趣,在邊上自顧自用餐,享受難得的清淨。
過了一會,鹿喬終於逃脫,他跑到陌寒舟身邊,鼓著臉說:
“先生你怎麽跑掉了呀!”
陌寒舟歪了歪腦袋:“啊,跟某人學的呀。”
鹿喬:“......”
這時,圍著金老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走上台,滿面春風地說:
“各位靜一靜,我女婿找到了一副黃庭堅修複後的真跡,今日難得朋友們都在,大家一起觀賞觀賞。”
黃庭堅是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他的一副真跡在市面上怎麽也要上億,除卻作品附帶價值,本身觀賞性也很強,就連鹿喬,骨子裡作為同號的不甘和好奇也發作,忍不住上前。
就在這個時候,場內的燈突然跳了一下黑了下來。視野內頓時一片黑暗,全場發出驚嘩,也虧得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人尖叫。
金老茫然地眨眨眼睛,又很快反應過來,高聲道:
“大家不要緊張,電路接觸不良而已,很快就好了。”
鹿喬目光動了動,看向四周的瞳孔染上幾分銳利。
黑暗讓他的五官更加敏銳,他警覺地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腳步聲,他人在金老旁邊,金老在黃庭堅真跡旁,那副字被藏在古盒裡,還沒有拿出來。
雖然眼睛看不見,他卻聽到金老身邊那個拿著盒子的人動了!
電光火石間,鹿喬一步上前,憑借記憶和聽覺擋住了其中一人的去路,他的膝蓋碰到了一個人的腿,那人似乎沒想到會有人攔住他,一愣之下身體滑不溜秋地往旁邊躲。
鹿喬哪裡能讓他跑掉,他左手伸出拉扯住那人的肩膀,右手往他手上手上去。手指碰觸到一個堅硬冰冷的外殼,鹿喬用力抓住,同時憑借記憶,手肘望著桌邊上的報警按鈕用力一砸——
嘀,嘀嘀——
會場內頓時被刺耳的警報聲佔據,原來急匆匆去查電路的酒店工作人員立刻反應過來,連同門口保安亮著手電筒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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