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陌寒舟,鹿喬開心地站起來奔向他。
“先生,你回來了。”
他跑上前親吻陌寒舟的臉,陌寒舟摸了摸他腦袋,道:
“我先上去換身衣服。”
“那好,那我讓林姨她們布置晚餐。”
陌寒舟簡單地換了身衣服,下樓時鹿喬已經坐在了桌子邊,滿臉雀躍,瞳孔裡寫滿了對晚餐的期待。陌寒舟想起他早上說的“大人了”的發言,不覺好笑。
他上前調整輪椅高度,開始日常地享用晚餐。
鹿喬他的確不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聯姻對象,他過於天真,想法做事都缺乏思慮,但他有別人沒有的有點:他總是能輕易地融入自己所在的環境,不管是面對莊叔還是家裡其他人,他就仿佛天生,就屬於這個家。
他給了他一種,一家人的感覺。
陌寒舟想起那條短信,趁著用餐的間隙問:
“你是不是買了一個畫廊?”
“對啊。”鹿喬點頭,絲毫沒有疑惑他怎麽知道。
“怎麽突然想起買畫廊了。”
鹿喬就把遇見盛太太又見到董靜怡這一長段的事簡單地描述給了陌寒舟聽,聽到盛太太提議鹿喬買下畫廊這段時,陌寒舟神色頓了頓,隨機又化開了。
他耐心地聽鹿喬說完,道:“我知道你是怎麽買下畫廊的了,那你是為什麽買啊?”
“因為喜歡啊。”男孩毫不猶豫地說:
“我看到畫廊,覺得還挺有趣的,反正也沒有事情做,經營畫廊也不錯。”
“這樣啊。”
陌寒舟頷首:“你喜歡就好。”
便不再談這件事了。
鹿喬又等了兩天,等到各種手續都結束,才正式接手畫廊。
鹿喬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從前他那些所謂的手下小弟都是把命交在他手上的,他時時刻刻感受到壓力,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只要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把所有工作都扔給職業經理人,在有重要的客人過來時和他們說一些高雅又優美的話就可以了!
他可是看過電視的,電視裡那些漂亮的太太都擁有好幾個頭銜,什麽藝術機構榮譽會長,什麽慈善機構董事,就連昨天見到的盛太太陳太太都掌管著好幾個機構......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這邊鹿喬期待著他人生第一次就職,而另一頭,畫廊那邊也在盼望這位新老板。
自從前老板出國,畫廊業績就一落千丈,請了好幾個職業經理人都沒用,雖然老板人好依舊給他們發薪水,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畫廊工作並不繁瑣,自由度相對較高,如果可以,他們還是想安穩地工作下去的。
畫廊員工不多,一位三十中的財務主管已經幹了七年了,是畫廊當仁不讓的元老級人物,平時穩坐高台;財務部今年還來了個新人,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平時兼管財務和行政方面工作;
除此以外,活動部還有兩個助理,設計部是一個主管加一個助理,此外還有一個對外跑業務的銷售和一個名為倉管實則換燈泡修水管扛飲水機樣樣精通的大漢。
早上,還沒到上班的點,茶水間裡頭,幾個同事正在嘮嗑。
“不知道新來的老板人怎麽樣,會不會看情況不好也跑路?”
“我聽董小姐說這位新老板對畫廊和藝術很感興趣,而且他家裡也有錢,只要畫廊不至於虧損,能維持日常支出,應該是不會介意一直開下去的。”
“有錢人好啊,有錢人就不會在意賺不賺錢,我們之前老板不也是,雖然給他掙不了幾個錢,但是他喜歡啊,每天都熱情洋溢激情四射。”
“是啊,真懷念前老板啊,小齊,你今年剛來的還不知道吧,以前老板在的時候,我們經常出去一塊聚餐,老板開心,我們也開心。”
財務部的新人小齊眨眨眼:“這我還真不知道。”
“對了,小齊,之前新老板付錢的時候你也在吧,新老板看著人怎麽樣?”
“我......”
幾個人正嘰嘰喳喳,忽然一道嚴厲的聲音闖入:“大早上的都幹嘛呢,不用工作的麽!”
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一雙尖銳的眼冷冷地掃過裡面幾人,裡面幾人一看到都縮起了脖子。
“還不都回去工作!”
幾個小年輕墊著腳尖跑出去了。
這位設計部的主管是前老板的朋友,本身也是美院畢業,年輕時也出過作品小有名氣,後來他自己覺得缺乏創作靈感就出去寫生,但作品依舊不受主流看好,因錢財窘迫時畫廊前老板請他做畫廊的活動策劃師和設計師。
他為人十分苛刻,平日裡翹著鼻孔看人,但礙於他和老板的關系,畫廊所有人都只能讓著他。前段時間,老板請職業經理人過來的時候,兩方也沒少發生衝突,後來職業經理人辭職了,短期內,這畫廊差不多就是他說了算了。
等到人都跑沒影了,中年男人眼中才閃過一道不屑,昂首闊步大搖大擺地往自己位置走去。
上午九點一刻,一輛火紅色法拉利如約靠近畫廊,在地下停車場轉了一圈後穩穩停下,一個一襲風衣的年輕男人從車上下來,朝周邊看了看。
前頭司機跟著下車,跑上前問:“夫人,真的不用我跟著一起上去麽?陌總交待了,讓我時刻跟著你。”
鹿喬不在意地擺擺手:“先生是讓你保護我安全啊,你放心吧,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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