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敘言站在隨年身後貼靠著他的後背,一隻手扶著他的左手腕,一隻手握著他握拍的手,“來,松開羽毛球,然後看著羽毛球掉落的位置。”
溫熱的吐息全都噴灑在左耳廓,隨年感覺自己的左邊臉跟被高溫侵襲過一樣,熱的發燙。
他想稍稍遠離一點,又被寧敘言從身後握住手,他無法掙脫,只能垂下有些發蒙的眼睛去看向不斷下墜的羽毛球。
在球體落到一個合適位置的時候,寧敘言帶著他的手由下往上揮出,自然而然地將羽毛球打向了對面。
“看著球落點的方向。”那溫溫熱熱的氣流卷起耳廓上的絨毛,隨年忍不住激靈了一下,惹得寧敘言靠著他的耳畔輕聲笑了一下。
隨年被他笑的腦子直嗡嗡,卻還奇思妙想地覺得寧同學笑的真好聽。
——
隨年一想起那個笑就忍不住想用手捂住耳朵,可沒用,那陣笑聲就跟烙進他耳朵裡了一樣,幾乎不用刻意細想就能真實具象地感受到。
那低低的,沉沉的,算不上有多磁性,卻醇厚溫柔的笑聲。
就像他喝過的第一杯奶茶一樣,雖然沒有多香甜,但卻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了。
安靜的黑暗裡,枕頭下面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嚇得隨年本就失衡的心跳忽然就亂了一拍。
他失了會兒神,旋即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等胸腔裡的狂跳一點點地松緩了下來,這才伸手去把枕頭下的手機摸出來。
點亮屏幕,隨年看了一眼,居然不是廣告,是微信。
解鎖打開手機,點進微信裡,竟然還是寧同學!!
【明天上午有空麽?】
明天周六,不上課。
隨年一邊猜想他是有什麽事麽,一邊羞赧地把下半張臉埋進枕頭裡給他打字:【有空,怎麽了?寧同學?】;
寧敘言:【我準備搬去宿舍,你幫我?】;
隨年倒是一直都知道寧敘言是住校外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想搬回學校住了,但他還是很樂於幫助人的:【好啊!那我明天要去你家找你麽?】
寧敘言:【不用,明天你到校門口等我就行。】
隨年:【幾點啊?】;
寧敘言:【沒點,你睡醒之後。】;
“.......”
隨年覺得明天一定是個溫暖如春的豔陽天,不然他很難解釋為什麽明明沒有聽見寧同學在他耳邊說話,他還是莫名其妙地臉皮發熱。
難道他又發燒了?
不應該啊?
他這幾天都很注意保暖的!
可現在一陣陣的發熱是怎麽回事......
隨年暈暈乎乎地摸了下額頭,發現額頭一點也不燙,再摸摸臉頰......燙的嚇人。
媽媽呀!他一定是生病了!
屏幕上微弱的光源照亮了隨年那張欲哭無淚的表情,可可憐憐的模樣看上去很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可能是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很丟人吧,他撇著嘴把自己的整張臉都埋進枕頭裡。
直到鼻腔裡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才抬起憋的通紅的臉。
手機已經自動鎖屏了,隨年在黑暗裡眨了眨眼,想起自己還沒回寧同學的微信,又趕緊刷臉解鎖。
看一眼停留在頁面上的最後一條消息,隨年還是會不自覺地心跳加快,臉皮發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慢悠悠地給寧敘言敲了幾個字回過去:【好!那我明天早點醒!】;
寧敘言:【嗯,你睡醒給我發信息。】;
隨年:【好!】;
寧敘言:【晚安。】;
隨年:【晚安.jpg】;
——
第二天並不是什麽溫暖如春的豔陽天,反而是低至十六度的陰天。
隨年都不是睡到自然醒而醒的,而是被凍醒的。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習慣性地盯著天花板醒了會盹。
等他漿糊似的腦子終於理清我是誰我在哪兒了,他才摸出手機給寧敘言發了條消息過去。
【早啊寧同學!我醒啦!】
發完,隨年看了看手機,發現才不到九點。
想著寧同學可能還在睡覺,他就沒眼巴巴地看著手機等他回,乾脆放下手機下床洗漱。
對面床的大頭還在睡覺,花哥卻是早早地起床了。
“早啊花哥。”隨年打著哈欠跟陽台上給綠蘿澆水的花哥打招呼。
“嗯早,”花哥回頭看他,“今天又不上課,怎麽不多睡會兒啊。”
“太冷啦。”隨年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實誠。
花哥就笑了,“這就嫌冷了,那你趕緊找導輔導員申請換宿舍吧,不然你這個冬天可會熬不下去了。”
“沒事,”隨年眨眨眼,走近花哥跟他小聲說,“我偷偷買了暖寶寶,到時候貼被窩裡就暖和啦。我買了好多,等下給花哥拿一些吧!”
“行,那就謝謝小猴兒啦。”花哥笑著答應了。
同一個寢室這麽久,他早就把隨小猴兒的性格特點摸的一清二楚了。
他不是那種會佔別人便宜的人,卻是個極其愛分享的人。
可如果他的分享被遭到拒絕,那他就會暗自琢磨一定是自己的東西不乾淨或是不討人喜歡,所以別人才不要的。
這也是花哥在一開始不了解隨年時拒絕過他的零食分享之後,才總結出來的經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