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隨年大概已經調好水溫了,那些冒著熱氣的水流從花灑中一經噴出就迫不及待地從他頭頂流淌而下,途中路過了修長的鎖骨,精瘦的腰肢,最後再順著那手可盈握的腳腕淌向地面......
該說不說的,寧敘言忽然又覺得這個隔間的擋板有些多余了。
可他明明什麽都沒看到,卻還是覺得身體內好似燒起了一把火,灼的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沸騰不止,好似只有隔壁的貓貓才能救贖自己......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逐漸不正經了起來,寧敘言趕緊深吸一口氣,而後打開花灑,在兜頭澆下的溫水中閉上了眼睛。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欲之人,相反,他想要的東西一直都很多。
在情愛這一方面,也並非是別人眼中的白紙一張。
他什麽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知道人類的終極欲望,之所以之前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那不過是因為他喜歡的貓貓沒有出現而已。
如今......
喜歡的貓貓就在隔壁。
他輕而易舉地每一個小動作都能撩撥的他心癢難耐......
寧敘言微微睜眼,低垂的眼眸深沉而隱忍地看了看自己。
好一會兒,他才默默歎了一口氣,將溫水調成了冷水。
身旁的小貓咪渾然不知他現在的處境,甚至還十分愉快地哼起了歌。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咧,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嗷嗷嗷,白白嫩嫩,沒有煩惱,嗷嗷嗷.......】
不太著調,寧敘言沒聽出這是哪首歌改編而來的,卻清晰分明地感受到那甜的發軟的聲線在他本就沸騰的感官中飛速地擴散開來。
清澈,乾淨,浸透著一種濕熱的迷離,隔空擊打在聽的人的皮膚上,又是一陣強烈的電流快速席卷全身,無端惹得人心更加酥麻地顫栗起來。
寧敘言緊緊地閉著眼睛,他不想被歌聲中的某些字眼牽引,卻在甜軟的歌聲再一次響起時,情不自禁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視線稍稍一瞥,晦暗幽深的目光就直直地落在了隨姓貓貓的小腿上。
白......
嫩......
嗯......
寧敘言更熱了,他把冷水開的更大了一些。
耳邊的歌聲還在繼續,寧敘言已經在冷水裡閉上了眼睛,急促的呼吸間,他覺得搬來宿舍的這個決定或許是錯誤的。
如果接下來的日子都要這樣度過的話,他覺得自己應該會很難撐下去......
——
那天一起洗過澡之後,隨年就很少看到寧敘言了。
他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問他他就說有事,再問就說我要做課業了。
隨年有些懵圈,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在不注意的時候惹寧同學生氣了。
於是,這幾天他總是暗戳戳地反思自己,同時又巴巴地往寧同學身邊湊,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多哄哄他,讓他不要生自己的氣。
結果,寧敘言出門的更早,回來的更晚了。
弄得花哥想招呼大家一起聚個餐來歡迎寧敘言加入605都沒能找到機會。
這天,又沒成功哄到人的隨年再次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宿舍。
花哥聽見他回來的動靜,停下敲鍵盤的手,側過身,朝沒精打采的蔫茄子勾了勾手,“猴兒,過來。”
猴兒低垂著腦袋走過去。
“說說吧,你倆這幾天是怎麽回事兒?”花哥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溫溫柔柔地問他。
隨年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一樣,低眉順眼地摳著手指頭,“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麽能不知道?”花哥看著他,“人家不理你,你總得知道是什麽原因吧?”
隨年轉了轉眼珠子,“可......可能是我不小心惹他生氣了吧,花哥你知道的,我很笨的。”
花哥歎氣,“你笨......確實是笨了點兒。”巴掌後面跟著棗,“但你長得可愛啊?就衝你這張臉他也不能真的跟你生氣......等等!”
隨年被花哥一驚一乍的語氣嚇得抖了一下。
花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扶了扶眼鏡,意味深長地盯著隨年看,“話說你追人也追這麽久了,也該摸清他對你是什麽感覺了吧?”
隨年被這句話問的臉色一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又慢慢地把頭低了下去。
“裝什麽蘑菇,快說!”花哥一臉嚴肅:“你說了我就告訴你他為什麽不理你。”
隨年安靜了會兒,然後悄默默問,“為......為什麽啊?”
花哥眯著眼睛,冷笑一聲,“這位小朋友,你是不是弄錯因果了啊?”
“......”
隨年想了想,“他......他應該不討厭我吧?”
但如果真是按照劇本那樣發展的話,那寧同學可能還會對我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感。
但這話太過於自戀了,隨年沒好意思說。
花哥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的表情,打了個響指就開始總結,“不討厭就是喜歡,喜歡就是想上床。所以,我們的答案是——他想跟你上床,但又怕嚇到你,所以才會躲你。”
隨年整個人都傻住了,隨即又是瞳孔地震,又是受驚炸毛的,整個人活脫脫一隻被驚嚇過度的小貓咪。
什麽啊!!
花哥到底在說什麽啊!!
啊啊啊好羞恥啊好羞恥!!
看著眼前的蘑菇連頭髮絲兒都快紅起來了,花哥終於意識到自己對一個還在待字閨中的小處男說了什麽,頓時無奈,“不是,小猴兒你別誤會,花哥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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