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晉聞言嗤笑一聲:“怎?幾個故事就把你收買了?”
廖英傑毫不客氣地承認說:“是啊,我想繼續聽逸秋哥講故事。你總不會講故事吧!”
何晉沒什麽文化,又是個大老粗,當然不會講什麽故事。
廖英傑看何晉答不上來,心計也上來了,裝作不經意地叨叨說:“你要是有逸秋哥的嘴巴一半靈光,也不至於現在都娶不到媳婦……唉,可憐我的嫂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以後侄子侄女也要面對一個不會講故事的老爹。”
何晉抄起大手就想給他兩下,最終還是抖了抖放下了:
“你這臭小子!去你的吧!”
說完他把廖英傑推到門外,然後狠狠關上了大門,衝他喊道:“你愛跟誰住跟誰住,少來煩老子!”
一直沒娶上媳婦也是何晉心頭的一大痛點,不過他自認好男兒志在四方,應當先有一番自己的事業才行,可誰料到頭來竟然被廖英傑這小子拿來嘲笑。
廖英傑在慌亂之中隻拿了個枕頭,他心態倒是好,想著反正都被趕出來了,他也不準備回去了。
這一頭,林逸秋跟劉季年正準備睡下,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林逸秋正打算起身,劉季年卻把他按回被窩裡,自己下床開了門。
他看著門口凍得瑟瑟發抖的人,面露不解。
“廖英傑?”
廖英傑吸了吸鼻子:“劉哥,是我,逸秋哥在嗎?”一個劉哥一個逸秋哥,誰親誰疏,一清二楚。
林逸秋也披著衣服坐了起來:“阿傑?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我被我哥趕出來了,逸秋哥,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嘛?”廖英傑可憐巴巴地說。
“可以啊!”林逸秋本就想跟他打好關系,而且三個人一起睡還能暖和點。
劉季年一直冷眼旁觀,直到此刻才出聲:“不行!”
“為什麽?”兩人異口同聲道。
“睡不下,炕太小。”
“對哦,炕太小了。”林逸秋這才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塞得滿滿當當的炕,三個人睡的話肯定要擠一擠了。而他的室友顯然不願意,那他就得尊重劉季年。
林逸秋為難道:“那怎辦?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改天有機會再說?”
“可是我今天就想……”廖英傑急了。
劉季年打斷他:“那睡不下有什麽辦法?”這明顯是趕客的意思了。
廖英傑圍著房間轉了半天,但是睡不下就是睡不下,最後他只能憋屈地離開。
“走了?”
“嗯。”
“你趕他幹嘛?”林逸秋扶額。
“睡不下。”
短短的三個字,林逸秋愣是從裡面聽出對方生氣的意味。
他不知作何解釋:“呃……他就是個小孩子,大不了就擠一晚上咯。”估計廖英傑就是心血來潮想聽自己講故事罷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從十歲起就每天上山砍柴,下地乾活了……”言下之意就是十六歲不算小了。
劉季年這樣硬杠,反倒是讓林逸秋覺得有點好笑:“喂,你跟他這麽較真幹嘛?”
劉季年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乾巴巴地扔下一句睡覺了,自己率先躺了回去,還翻了個身背對著林逸秋。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廖英傑還沒成年,耍耍性子倒也算了,劉季年都多大了?
而且他這樣佔著地盤,倒有種領地保護的意識,種種行為也不像是生氣了,反倒是有點吃醋的意味在裡面。
林逸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想啥呢?凍傻了?睡覺!
被趕出來的廖英傑艱難地行走在鋪天蓋地的風雪中,遠處黑壓壓的森林仿佛厲鬼一般凝視著他,林逸秋講的故事更是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盤旋。
終於,廖英傑控制不住地大喊一聲:“救命,有鬼啊——”生怕後面有東西追上來,他飛奔向何晉的房間。
他到底還是害怕鬼的,嗚嗚嗚!
第二日,天地之間又是換了一副顏色,昨夜的一場大雪,直接把僅剩的那點綠意都給覆蓋了。
林逸秋出門正看見秦氏兄弟在清理積雪。
“劉季年人呢?”
“他們幾個打獵去了!”
打獵?
林逸秋逛了一圈,沒看見人,倒是冰湖邊有個熟悉的身影半蹲在那裡,他的身上已經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遠看像一個敦實的小雪人。
“你在釣魚?”
林逸秋走近以後,驚喜地看見在冰面上有不少撲騰的小魚。
“嗯,這裡很少會有人來,所以湖裡的魚很多,幾乎是一釣一個準。村裡的河面倒是也會結冰,但不結實,以前有孩子掉下去的先例,所以二叔就不讓人冬天捕魚了。但是這裡不同,這個冰湖只有盛夏是水,其他時間都是冰,冬天更是很厚實,多少人站在上面不會開裂。”劉季年難得一下子解釋了那麽多話。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昨晚的事情。
林逸秋又問:“你釣這麽多,我們怎麽吃得完啊?”
劉季年從包裹裡拿了一個紙袋子遞給他。
“你看這是什麽?”
林逸秋打開一看,裡面盡是一些粗糙的白色晶狀體,還夾雜著一些黑漆漆的雜質。
他拿了幾顆在手指上攆開,又舔了舔:嘔,齁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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