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金愛華還是松口了:“行吧,那就讓金喜跟著一起去吧。”
林逸秋大喜,看來計劃成了。
就這樣,被金愛華拘在家裡一個多月的金喜終於被放出來了。
兩人一道來到了村口,陳楓、劉季年、劉慶年(劉季年的大堂哥,去學習開拖拉機技術的劉家村村民一員)已經在等他們了。
“走吧!”
林逸秋一聲令下,拖拉機緩緩開動。
為了方便送貨,林逸秋給這輛拖拉機做了改裝,車身兩邊刷上了“紅河生產隊十二分隊”九個大字,後面加裝了雨棚,還放了椅子,還有一張行軍單人床,方便一人休息一人開。
此刻,林逸秋就跟劉季年和金喜坐後頭。
隨著拖拉機的發動,金喜逐漸有些坐立難安,剛剛飛出家門的喜悅漸漸散去,她憂心道:“我、我以後就要跟廠裡去做……那個什麽銷售了嗎?”
林逸秋問她:“你想做銷售嗎?”
金喜搖了搖頭:“我還是堅持本心,我想繼續待在宣傳隊,只是我好說歹說,嘴巴都說爛了,我爹也不準,我說多了,他就要找個外村的人把我嫁了……我聽這些日子來學習的人說,宣傳隊又改革了,現如今陸同志頂替了我的位置……”
說到這裡,金喜已經非常哽咽了:“林隊長,宣傳隊是不是以後就不要我了……”
“當然不會,把你帶出來也只是權宜之計,不這麽說,你爹肯定不會讓你出來。這次你就跟著我們去市裡玩玩,等回來以後,你直接搬到知青所去住吧。”
金喜聞言大喜過望:“真的可以嗎?”
“可是我爹那裡……”
“這不是軟的不行,咱們就只能來點硬的嘛,至於陸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她做不了多久。”
金喜是他們這個宣傳隊第一個女主角,他林逸秋可不會輕易放人走,他留了一個月多的時間讓這對父女自行解決矛盾,如果金愛華能勸動金喜離開宣傳隊,自願走上父母安排的道路,那林逸秋自然無二話,但如今一月已過,卻毫無成效,那他自然要插手。
再說了,堂堂司令員的閨女,哪能在鄉下一個小破宣傳隊呆多少年啊,怕是一有回城的機會就飛走了吧。
林逸秋隱去陸雪的身份,把事情掰碎了講給金喜聽:“你住知青所,吃住都在我們這塊兒了,你爹也沒辦法關著你了,以後你賺的錢留一部分給家裡,也堵了村裡人的悠悠之口……現在宣傳隊已經改革了,以後就算沒有演出,每個月照樣會發基本的補貼,不再是你爹說的,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了。只是這樣一來,你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金喜是個明事理的人,自然也懂林逸秋的意思,她爹那麽冥頑不靈,那麽固執,她只能劍走偏鋒了。
“我知道,我會堅持下來的!”
“很好!”
“還有一件事,這一個月我想了很多,我想過出來第一件事情是幹什麽,我、我……我要改個名字!”
“改名字?”
“我叫金喜,我妹妹叫金善,並不是因為我的降生給家裡帶來了多大的喜悅,只是他們希望喜能降臨到家中,比如說能早日得個兒子,為此他們早早就給老二取了名字叫金山,可如你們所見,家裡並沒有盼來弟弟,反而是一個妹妹,所以山被改成了善……”金喜的情緒漸漸好轉,轉而講起了自己名字的由來。
“直到金傑出生,爹娘希望他可以光宗耀祖,所以才取了傑這個字。而傑本身又有才智超凡的意思,我爹娘讀書不多,卻願意為了給弟弟取名翻了好幾天的字典……”
確實,光聽名字就可以看出金家父母對於三個孩子的期待是完全不同的。
林逸秋問她:“你想怎麽改?”
金喜有些慚愧地低頭:“我也不知道,大家叫我金喜我也聽習慣了,不如把喜改成同音字,但是寓意更加深遠一些的,你看怎麽樣?”
“可以,我來想想……”
“不如就熙字吧。”林逸秋把這個字寫在金喜的手心。
“熙有光明明亮的意思,也有振興,興起的意思。讀音也很像今夕,希望你珍惜今天,展望明天,你看怎麽樣?”
金喜把這幾個詞顛來倒去念了幾遍:“振興,興起……”
劉季年抬眼笑了:“看不出你還會取名字。”
林逸秋有些小得意:“那可不,家裡的侄子侄女都是我取的。”
金喜終於滿足地破涕為笑:“那就叫金熙,我以後就叫金熙了。”
三人說說笑笑,一路上倒也不覺得煩悶。中途拖拉機加了一次柴油,又吃了一些乾糧補充體力。
他們吃的是老鄉家裡做的饃饃加上牛肉醬,特別下飯。劉季年隨身帶了一個軍用暖壺裡還裝了清湯,一趟出差愣是過得跟郊遊似的。
不過拖拉機終究不如車輛來的穩當,遇見不平整的路段特別晃蕩,顛得人屁股疼,但是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也不至於暈車。
一行人好歹在午後來到了松安市。
這裡除了陳楓和林逸秋一年前來東北的時候來松安落腳過,金喜、劉季年、劉慶年都是第一回 來松安。
比起縣裡,松安市裡的環境要好很多,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工裝打扮的工人。路邊的小攤販也多,賣各種各樣的吃食,顯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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