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事情發生在劉家村,還是那種涉及到兩個村臉面的隱私事兒,當然只有德高望重的老村長才能處理。
一路上路過多少戶人家,多少人出來看熱鬧暫且不提,反正沒過晌午,兩個村的人都知道了。
王家屯跟來的人一看:這不得了,這隊長都讓劉家村的人給扣下了。他們互相通了口氣,趕緊找了個機靈的回去跟副隊長報告。
劉大斌早就得了消息在家裡守著。他對看熱鬧的村民們說:“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問。”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幾個證人和親屬留下。”
顯然,這並不能滿足大家的好奇心。雖然人走了,但是心卻留在這裡——
有人爬樹,有人攀牆,力求找個絕佳的好位置可以看戲。
劉大斌也不管這些,隻當他們是走了。
他先是安撫孫民霞等人坐下,接著問被綁住的王根生:“說說吧,怎麽回事?”
王根生想了一路,現在也回過味來了,今天這一切實在是太巧了,說沒人陷害肯定是假的。
可那人又怎麽知道自己會去找任菜香,還能挑撥自家婆娘當眾撒潑呢?
他完全沒想到,這一切就是那麽的巧合,而且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的兒子。
王根生故作鎮定道:“我想大夥兒是誤會了,我就是去找菜香有點事情。”
“菜香?你喊的倒挺親熱啊!”孫民霞陰陽怪氣道。
劉大斌繼續問:“什麽事情?”
王根生說了個理由:“就婦女工分的事情。”
林逸秋才不信,直接道:“這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讓人在生產隊說不行嗎?你不知道什麽叫瓜田李下嗎?”
“你——”王根生又想罵人,被劉季年一腳直接踹得跪地上了。
劉季年:“老實點!”
劉大斌問任菜香:“是這麽回事嗎?”
任菜香沉默不語,不做回應。
劉大斌歎了口氣,對王根生說:“你就老實交代吧,到底找她幹嘛去了,是不是為了帳本的事情。”
王根生這才明白這件事的違和感到底在哪裡,如果只是簡單的通奸,根本就不會鬧得兩個村人盡皆知。而對方也顯然是了解了其他事情,做了兩手準備,比如他們知道帳本這事。
想到這裡,王根生不禁冷汗直流。他強裝鎮定反問道:“什麽意思?什麽帳本?”
“字面意思。”劉大斌臉色全然冷了下來。
接著他又說:“把證據拿出來,給他看看!”
林逸秋趕緊把從老劉那裡拿來的記錄本遞給劉大斌,劉秀花也把自己精心準備的口供遞了出去。
劉大斌把這些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吧!”
王根生不可置信地拿起來翻了一下,但他仍狡辯道:“這什麽東西啊?我看不懂。”
“你看不懂沒事,劉爺爺看得懂就行,我把人給你叫來!”說完林逸秋眼神示意齊援朝去找人。
王根生一看勢頭對自己不利,立刻警惕道:“你們到底想幹嘛?”
劉大斌問他:“王根生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麽罪?”
“我……我跟任菜香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你別跟我說,你跟警察說去。”原來,劉大斌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即就報警了。
這時候孫民霞也察覺出不對了,這通奸放以前那是要沉塘的,但多數隻罰女人,尤其是任菜香這種守節的寡婦,但是現在社會不一樣了,一罰就是罰兩個,而且這罪名還不小。而劉大斌跟自己男人又是死對頭,要是真把王根生整死了,她可就要成寡婦了。
於是孫民霞嚅囁道:“算了,劉村長,我不計較了,只要這賤人以後不跟我家老王來往,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說完,她還狠狠地瞪了任菜香幾眼。
林逸秋見她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王嬸兒,這是觸犯國家法律的事情,怎麽能說算了就算了?”
孫民霞急了:“什麽觸犯法律,我都不計較了。”
林逸秋懶得解釋,隻說了一句:“已經不是這事了,您就仔細聽著吧!”
在孫民霞的惴惴不安中,老劉也被請了過來,他當眾宣讀了自己那本秘密記錄本。
林逸秋在王根生驚懼的眼神中,接過另一本帳本,向眾人(尤其是外圍看戲的村民)展示:“如果前邊的事情你不承認,那沒事,這一本你總該認得吧!”
原來剛剛吵吵嚷嚷間,這帳本掉到了地上,當時誰也沒有注意,還是心細的陳楓在大家走後才發現的。
這時候趴在外面牆上的村民們才知道,這場審判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審什麽通奸,而是要審貪汙啊。而王根生這老賊,竟然暗地裡做了那麽多事情。
王根生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你們這是在捏造證據,誣陷我,誹謗我!”
劉大斌氣得直接摔了桌子:“誹謗?這還需要誹謗嗎?證據都擺在面前了!王根生,你到底貪了隊裡多少東西?”
林逸秋適當地站了出來:“我提醒一下,婦女同志的工分,去年村裡集資采購的物品……還有今年的麥種!”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王根生口不擇言道:“你就是捏造證據,因為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因為我有兩個兒子,而你沒有!”
劉大斌大驚失色:“兩個?難道小昌他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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