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這個劉家村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劉秀花緊趕慢趕才在午休之前來到劉季年家,這事兒要是放在半年前,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主動上門的一天。
劉小昌正好在外面乾活,見狀趕緊把人喊了進來,劉秀花當著他的面自然是不露聲色的。
很快林逸秋跟劉季年雙雙回來午休。
劉季年問她:“怎麽樣了?”
劉秀花一股腦兒便跟兩人全說了:“我按照計劃做了,果然不出林同志所料……可惜東西我沒找到,但是我猜應該就在灶台邊上。”因為她找到那邊的時候,任菜香是最著急的。
“很好,秀花姐你去通知他們行動,應該就這兩天的事兒了。如果著急,說不定今天中午就可以……”林逸秋沒說完,不過未盡之意卻讓大家都心生激動。
劉秀花捂上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臟,事到臨頭她不但不怕,而且歡喜緊張不知所以了。劉家村幾十年的這口惡氣終於有了突破口。
林逸秋又道:“我去劉保管員那一趟,是時候用上他了。”
三人對好行程,便各自散開。
林逸秋直接去了生產隊後頭的倉庫,老劉正老神在在地抽著土煙呢,他見林逸秋來了也沒動作,只是用眼神示意他隨意看,想來劉大斌之前送的禮算是成了。
林逸秋隨手拿起桌上的記錄本翻了一下,都是一些日常物料進出,沒什麽貓膩。
老劉打斷了他的動作:“你別看桌上的那些,上面什麽有用的都沒有。”
說完老劉從桌子底下扒拉出一個沾滿灰塵的本子,使勁一吹,自己反倒先被嗆到了。
林逸秋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些:“這是?”
陰陽記錄本?
老劉把林逸秋驚訝的表情看在眼裡,咧著嘴笑了,笑聲裡不乏得意:“這是給咱們王大隊長單獨開的本子,裡面有他每次私人使用倉庫物資的記錄。”
還有單獨的本子?看來王根生私下沒少挪用隊裡的東西啊。
這麽想著林逸秋便翻開了第一頁,很快他就神色古怪地合了起來。
老劉又笑了:“怎麽不看了?”
林逸秋只能老實交代:“上面的圖案我都不認識。”
老劉把土煙槍在桌子上敲了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呦,我人老了,差點忘了,這上頭可都是我自創的標記,沒人認識。”
“即便是把本子交出去,王根生也沒辦法拿我怎麽樣。”
林逸秋不由地在心裡感慨:沒想到一個鄉野間的老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智慧。
他又問:“那警察也看不懂啊,他們要是問起來怎麽辦?”
老劉說:“你們看不懂沒事,我看得懂就行了,到時候我可以做人證,一個一個指出來告訴警察同志嘛。”
見林逸秋不信,老劉隨手指了一行:“比方說,你看這裡——前天凌晨四點,王根生用了三輪車。你再看這裡——上個月他拿走了五副手套,而這個標志是沒有歸還的意思。”
前天?那不就是王根生去任嬸兒家裡的那天嗎?
他果真是偷麥種出去賣了?
“這些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王根生以為我什麽都不懂,他的胃口養得是越發大了。不過挪用公物可判不了什麽大罪。至於他拿三輪幹什麽去了,那就是你們要查的事情了。”
“我知道,謝謝劉爺爺了。”
“呵,行啦,快去吧!”
另一頭,劉秀花剛走了沒多久,任菜香便也跟著出了門。她不好大搖大擺地去生產隊辦公室,只能走走停停,不斷繞路,最終才停在了生產隊小樓前面。
等了許久,也不見一個人,任菜香有些著急,好不容易看見裡面有個人要出門,還沒看清對方便把人攔下了:“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隊長,你能幫忙傳個話吧。”
王曉柱被王根生壓著做了一上午事,等大家都下班了,他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去休息,剛出門就被一個包得跟粽子似的陌生女人攔下。
王曉柱露出了疑狐的神色:“你誰啊?”
任菜香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心直接跌倒了谷底:要命,攔著誰不好,偏偏攔了這個煞神。
“我,那個……”任菜香磕磕巴巴地找著借口。
王曉柱見她說不上來,更加覺得可疑:“你不是我們王家屯的人吧,你誰啊?劉家村的嗎?”
任菜香見情況不對,哪裡敢再留:“我走錯路了,對不住對不住。”
王曉柱眼珠子一轉,覺得這是自己立功的機會,趕緊回去跟王根生匯報:“爹,剛剛有個女的鬼鬼祟祟在外頭想找你,還好我聰明,把人給攔住了。”
王根生前陣子才去過劉家村見任菜香,乍一聽王曉柱提到女人,心裡立刻咯噔一下。
“什麽女人?長什麽樣?”
“人就高高瘦瘦的,長得還行,就是年紀大了點……”
“她讓你傳什麽話了嗎?”
“有。”
“什麽?”
“我沒聽啊。”
“你——”王根生氣得差點就要上手,他這個兒子是真不中用了,來了生產隊一個月了,愣是什麽工作都乾不好,招貓逗狗倒是很有一套。現在又硬生生錯過了那麽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只有這一個親生兒子,他都想把人給替了,換個得用的人上去繼承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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