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蕭乘風工作室發布一則消息。蕭乘風在下午遭受不明襲擊,病情加重,又轉回至重症監護室搶救,目前生命體征不明。據知情人士稱,一同遇襲的還有蕭乘風的主治醫師。”
“蕭乘風部粉絲在網絡上留言,要求工作室給出明確答覆,部分粉絲在經紀公司樓下聚集,希望經紀公司說明蕭乘風遇襲事件的凶手。截止至本新聞發布,蕭乘風工作室未對此事項作出任何回應。”
時瓏驀然睜大眼睛,呆愣的看著電視屏幕。
蕭乘風又遭到了不明襲擊??
但是蕭乘風在VIP病房,出入都有層層把守,什麽人能襲擊他,並且還一同襲擊了他的主治醫生?!
答案昭然若揭。
......是異種。
只有異種可以。
異種可以憑借它的優勢,寄生在醫生身上,輕而易舉的混進病房襲擊。
時瓏心像是被放到了冰水裡浸泡,又像是被放到了太陽下炙烤。
他心中酸楚,垂下長長的睫毛,胸口悶悶的難受。
他以為的,於異種之間和諧的氣氛;
他以為的,可以用自己的影響力改變異種;
終究都只是“他以為”。
異種還是那個異種。
生殺掠奪,肆意而為。
時瓏吸了一下鼻子,站起身來,甩掉拖鞋,要去換他自己的衣服。
異種一愣:“這麽晚了,你要幹什麽?”
時瓏低著頭不看它,悶悶地說道:“蕭乘風是有生命危險,讓我出去,我要去找他。”
異種皺著眉,伸長手臂把時瓏攬回身邊,拖長聲音說道:“時瓏,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這是我的地盤,你是我的雌性,”他懶洋洋的說道,“怎麽可能讓你出去找別的男人。”
聽著異種漫不經心的話,時瓏壓抑的情緒突然爆發。
他猛然推開異種,聲音顫抖地問道:“就因為蕭乘風跟我合起夥來試圖騙過你,你就一定要他的命嗎?!”
時瓏聲音抖著,怒火和恐懼在他的心中混雜,他像是隻炸毛的貓,全身心都在抗拒異種:“他是我的朋友,你怎麽可以殺了他......”
異種的臉色終於猛然沉了下來。
它從牙尖裡擠出了幾個字:“你這樣跟我生氣,就是為了...蕭乘風?”
異種從鼻尖裡帶出了一道氣息,語調還是那麽輕緩,卻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開始跟時瓏秋後算帳:“所以,你當時是早就知道我寄生在柳思萌身上了,是讓蕭乘風把我引去密室倉庫的?”
時瓏:“......是。”
“好。”異種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那為什麽我在那裡能聞到你的香味?那個銀白色的敞口鐵盒裡裝的是什麽?”
時瓏挑著字回答道:“是...用我的眼淚和血液製作的一些香味誘餌。”
“撒謊。”
異種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從他白軟的臉蛋到他的腳趾尖巡回了一圈,看著時瓏嚇得呼吸都要停滯,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你的眼淚和血液到不了這個香味濃度。”
沒有人可以蒙騙過異種對雌性的辨認。
除非......
除非那個所謂的“香味誘餌”,真的用了極其稀少的基質液,這才蒙騙了異種。
異種想到了時瓏身上香味最濃鬱的地方,臉色更加陰沉了下去。
異種一步步的逼近,目光幽深、表情沉鬱:“所以,到底用了你哪裡的基質液?”
時瓏蒼白著臉,慢慢地後退,直至縮到床角。
怒火褪去,留下的是更深程度的,對於異種的恐懼。
那是人類最本能的,對於強大於自己很多倍的生物的畏懼。
時瓏心尖和小腿肚子一起哆嗦起來,臉上的血色褪去,搖著頭不說話。
他再傻也知道這種問題不能回答。
以異種的佔有欲,如果知道了答案,他們之間的氣氛還這樣緊繃,不用想也知道異種會做出來什麽樣的事情。
異種緩緩地挑了一下眉:“不說?那我就自己來尋找答案了。”
異種的觸手從軀殼中鑽了出來,像一條黑色的巨蟒爬過床沿,來到了時瓏身邊。
時瓏下意識的要逃跑,卻被異種拉住,漆黑的觸手冰冷滑膩、毫無溫度,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表皮。
時瓏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恐懼地睜大了眼睛。
時瓏不願意說,那異種就用自己的方式尋找答案。
可惜,異種的雄心大業被一聲細細的抽噎給打斷了。
一滴晶瑩的眼淚落到了觸手冰冷的黑色的表皮上,還帶著微熱的體溫。
異種一僵,剛剛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觸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的停留在原地。
時瓏說的沒錯,他確實很能哭。
更多的淚珠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像是落在玉盤上的珍珠,滴滴答答的染濕了時瓏的衣襟。
異種僵硬著抬起頭,看向了小雌性。
時瓏眼角通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外流,卻咬著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受了極大委屈的,隻偶爾顫顫動的肩膀顯示了他隱忍的哭泣,一副可憐到極致卻無人訴說的樣子。
異種無措的看著小雌性,觸手停在原地,微微蹭了蹭他的皮膚。
時瓏哽。咽了一聲,聲音中帶著莫大的委屈,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你不是說過嗎,人類是有‘約會’這個環節的,你、你這根本不是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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