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肚子,在陸宅裡面溜溜達達的消食,知不覺就順著樓梯走到了地下室門前。
陸家老宅獨佔了一個山頭,地面上共有四層,裡面有會客室,書房、臥室、客房、餐廳、酒吧、藏酒室、健身館等等,還有一個巨大的舞會大廳,其他房間都大敞著門,隨便時瓏溜達,陸燃帶他認過路,只有地下室從來沒有來過。
時瓏走下長長的螺旋台階,來到了一扇巨大的黑色鐵門前。時瓏看著鐵門上沉重的黑色大鎖,伸出手指頭撥弄了一下,有點奇怪為什麽這裡是鎖著的。
“小瓏,你在哪裡?”陸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時瓏揚聲說道:“我在地下室。”
不一會兒,陸燃走到了時瓏身旁。看到地下室緊鎖的鐵門,陸燃臉上的笑意淡了點:“剛剛不是說吃完飯去湖裡劃船嗎,你怎麽跑這裡來了。”
陸燃厭惡地皺了一下鼻子:“這裡又不是什麽好地方。”
時瓏眨了眨眼睛,還在好奇的瞅著地下室的大門。
陸燃低聲問道:“你真的想進去?”
時瓏點了點頭。
“好。”陸燃說了聲稍等,他回到了臥室,推開了牆上的博物架,從暗格裡取出了一枚黃銅鑰匙。
他一邊用鑰匙轉著鎖,一邊跟時瓏低聲說道:“這裡面是一個地下拳場。”
地下拳場?
時瓏微微睜大眼睛,意料不到在這座富麗堂皇的陸家老宅下面,居然隱藏著一個拳場。
“哢噠”一聲,鎖芯打開,陸燃拉著時瓏後退一步,用力推開了塵封多年的厚重鐵門。
時瓏一進門兒就被撲鼻而來的灰塵嗆得直咳嗽,他揮了揮漂浮在眼前的細小塵埃,定睛看過去。
這個地下室空間極大,布置成拳擊場的樣子,省去了觀眾席,只在場地正中央擺了一台五六米見方的拳擊台,上面的圍欄陳舊,落滿了灰塵,在拳擊台兩旁放著軟護墊,角落裡堆放著護手、繃帶、拳擊手套以及護具。
拳擊台的地面已然發黃,定睛看過去,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暗黑發紅的印記,這是放置了多年,依然清洗不掉的鮮血痕跡。
時瓏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抬眼看向陸燃,奇怪的問道:“你們家地下為什麽會有一個拳擊台?”
陸燃的表情從進到這個地下室開始就沉了下來,更接近於時瓏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神態,凌厲而壓抑。
他抬起手,搭在拳擊台的圍欄上,悶聲說道:“你知道的吧,我不是陸深親生的孩子,是陸家從孤兒院裡領養的。”
“陸家人陸陸續續找了幾十個孩子,把我們放到一起,想要從裡面選出最優秀的那一個。”
“挑選的方式有很多,而用拳頭說話,就是最簡單的衡量標準。”
陸燃笑了一下:“在這個賽場上,贏家可以繼續留在陸家,而輸了,就會被陸深帶走去做‘特殊訓練’。”
時瓏神色一震:“‘特殊訓練’是什麽?”
陸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些輸了的人被訓練之後,能力和反應都會上一個台階,下一次想要贏他們就更難一些。”
“就這樣,一次次的淘汰,留下的孩子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只有一個人勝出。”
陸燃垂下眼睛,神色鬱鬱:“為了留下來,什麽招式都使得出來,以命相搏,拳拳見血。有一次,和我關系最好的一個朋友甚至在手中藏了一把小刀,劃到了我的心口上。”
“這個地下拳場給我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憶,所以等我接手陸家之後,就把這裡封閉了。”陸燃衝他笑了笑,“老宅太偏僻,如果不是為了找個清靜地方躲開異種,我也很久沒有回來過這裡。”
時瓏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指腹上的灰塵,輕聲說道:“陸燃,那些孩子,後來你還見過他們嗎?”
陸燃一怔,搖了搖頭:“沒有,他們去了...去了......”
陸燃忽然腦子一痛,像是有千萬根針同時穿過了他的腦仁,阻止他繼續回憶這段記憶,他“嘶”了一聲,抱住腦袋,痛苦的皺眉。
時瓏嚇了一跳,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短短的發茬,連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陸燃手撐著膝蓋,喘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想不起來那些孩子去哪裡了。”
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麽多無依無靠的孩子憑空消失、陸燃消失的記憶,外加異種突然寄生到陸深身上。
樁樁件件混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異種寄生在陸深身上,這個是系統給出的遊戲背景,時瓏進入遊戲的時候陸深就已經死了,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陸深和異種之間的關聯。
異種為什麽會第一個寄生陸深?
這些孩子,他們去了哪裡?
陸家在異種這件事情中,又起了什麽樣的作用?
陸燃沉下臉色,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後,對時瓏說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查這件事的。”
他臉色陰鬱:“那些孩子我會如果還活著,我會盡力找回來。如果陸家真的幹了這種有悖人倫的事情,那參與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時瓏忽然開口說道:“那你呢?”
他眨了眨眼睛,擔心的看著他:“你有沒有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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