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瓏僅僅用了一周時間,頭髮就比他還要白了?!
這怎麽可能?!
澤弗奈亞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魅魔頭髮的顏色除了和經歷的人數有關,還與行為對象的魔力閾值關聯。當對方的魔力閾值越高,與魅魔交合的時候,對魅魔的影響也越大。
而在長夜王宮中,能有這樣魔力閾值的惡魔,只有......
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一陣悅耳的音樂聲打斷了澤弗奈亞的思路,面容姣好的禮儀惡魔站定在卡厄萊的雕像前,大聲唱喏道:“時間已到典禮開始”
籠骨台的光線暗了下來,隻留下卡厄萊雕像前的一束光從正中央打下來,身著黑袍的惡魔祭祀們魚貫走出,手中拿著魔界特製的典禮用具,在卡厄萊雕像的注視下進行古老的儀式,慶祝新一位魔界繼承人的成年。
祭祀們演奏起了魔界最古老的斯卡楊拉琴,聲音如同空谷泉水般叮咚悅耳,伴隨著祭祀們天籟般的嗓音,所有的賓客都陶醉與著美妙的音樂聲中。
在雕像後側,賓客們看不到的位置,西蒙斯的侍衛長卻急的一頭汗都要留下來了。等祭祀結束就需要西蒙斯殿下出場了,西蒙斯殿下現在還不知所終!
侍衛長英俊的臉上滿是焦急,又不敢太過大聲讓賓客們發生端倪,只能小聲地和旁邊的阿希洛德交流:“阿希洛德閣下,西蒙斯殿下真的會出現嗎?還有十五分鍾、不、還是十四分鍾,祭祀禮儀就結束了!”
阿希洛德扶了一下單片眼鏡,緩聲說道:“急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了遠處那位白色頭髮的魅魔身上,微微笑道:“他會出現了。倒是你,想沒想好殿下的新婚送什麽禮物?”
侍衛長憨厚地撓了撓腦袋:“我?我沒想好......我隻想保護好殿下、殿下的孩子、殿下的孫子,如果我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侍衛長是一位力量惡魔,生的高大魁梧,雙角是黑灰色的,沒有骨翼也沒有尾巴,出身於平民惡魔家庭,因為殺死了侵犯他姐姐的貴族惡魔,而被判處死刑。
他在被押送到刑場的路上,迎面行駛來一輛豪華馬車。
“停。”一道稚嫩的聲音叫停的馬車,走下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灰綠色的眼睛裡滿是好奇和天真:“你是誰?為什麽被綁起來了?”
那是侍衛長第一次見到出宮玩耍的西蒙斯。
他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沉重的魔力鎖鏈,即將被趕往斷頭台;而十歲的西蒙斯穿著精致繁複的禮服,身邊浩浩蕩蕩的都是護衛,出行的馬車是魔角飛馬,禮服上的一顆珠子都夠買下侍衛長的命。
西蒙斯身後一名護衛上前一步,低聲向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這又不是他的錯。”西蒙斯皺了皺鼻子,頤指氣使地說道,“錯的是那個強迫他姐姐的貴族,我看他做得好。”
他抬了抬下巴:“把他放了吧,就說是我的命令。”
“但是殿下,他殺的是奧古斯汀家族的人,他如果不死,奧古斯汀家族會......”
西蒙斯打斷了他:“奧古斯汀算個屁,真不夠丟人的。”
眼看他們還不動,小團子的聲音冷了下來:“怎麽,我的話都不管用了?”
“難道現在魔界改姓奧古斯汀了?”
“不敢!殿下恕罪!”護衛們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把侍衛長的鐵鏈接了下來。
魔族小孩都發育的慢,十歲的西蒙斯還沒有侍衛長的腰部高。他站在車轍上,和高大的侍衛長平視。灰綠色的眼睛裡有屬於孩子的天真叛逆,也有不屬於孩子的評估打量。
西蒙斯緩緩說道:“我放你自由,奧古斯汀家族不會找你的麻煩。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條,當我的侍衛;第二條,從此離開特利烏斯城。”
侍衛長一愣,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垂下了頭顱:“願誓死效忠殿下。”
轉眼九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小團子也長得和他一樣高,甚至即將迎娶他相伴一生的王妃。
唯一沒有變的是他的叛逆,為了反抗聯姻,居然還會想當年一樣任性地偷跑出宮。
侍衛長急的頭髮都要禿了:“還有五分鍾......一分鍾......西蒙斯殿下到底會不會出現?!”
這可不僅是西蒙斯選擇王妃的舞會,更是他的成年禮,是他第一次正式會見所有貴族和大臣的時刻!
十、九、八......二、一。
隨著祭祀惡魔戛然而止的歌聲,賓客們的掌聲經久不衰,貴族們悄悄抻著脖子,往雕像兩旁旋起的樓梯盡頭看去。
所有人心照不宣,西蒙斯殿下成年和結婚預示著魔界權力頂峰的更迭。
或許他可以取代他的哥哥,成為魔界真正的掌權人;
又或者他只能一輩子匍匐在卡厄萊的陰影下,終其一生碌碌無為。
禮儀惡魔唱喏道:“有請西蒙斯·特利烏斯殿下”
籠骨台的光線打在螺旋階梯的盡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裡。
十秒鍾過去了,那裡依然空無一人。
禮儀惡魔一愣,再次唱喏了一遍:“有請西蒙斯·特利烏斯殿下”
依然沒有任何人影出現。
侍衛長快要不能呼吸了,難道西蒙斯殿下真的就這樣放棄王位和魔界最高的權柄了嗎?!
就在賓客們都忍不住竊竊私語的時候,階梯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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