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瑞有著一頭深紅色長發,魔角長而直立, 劍眉星目, 五官深邃, 身材高大挺拔,嘴角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張帥臉在賭博區非常引人注目。
伯格瑞原本也是一名來到雲中之城的旅客。他沒有什麽強烈的願望, 也不明缺錢,唯一的弱點就是好賭。於是在聽說雲中之城有最大的賭場和賭術最好的城主的時候, 伯格瑞毫不猶豫的簽下了那張不平等協議,上了雲中之城這條賊船,從此開始了給葉伽做牛做馬的悲慘經歷。
在輸給了城主大人之後, 伯格瑞應了城主的命令,終於登上了那座矗立在主城正中央、只有葉伽可以進入的高塔。
那座高塔的實際高度比在雲中之城看得到還要高很多,伯格瑞站在高塔的最頂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連那些龐大的酒店縮成了模型小盒子,兩三米寬的賭桌和指甲蓋一般大小,旅客玩家們更像是一個個黑點, 如同螞蟻一般在其間穿梭。
整個宏偉壯觀的雲端之城,從葉伽的角度來看, 竟然隻像是一個他隨手搭建而成的模型玩具。
伯格瑞震驚的合不攏嘴, 葉伽緩緩走到了他旁邊, 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麽樣, 是不是很漂亮嗎?”
像是一個收藏家, 在看他的藏品。
葉伽綁著白色絲綢緞帶的眼睛向他轉過來, 伯格瑞明明知道城主什麽都看不見,卻還是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更何況,以葉伽對雲中之城的掌控力,他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紅發惡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很漂亮。城主大人,我輸給了您,按照賭局約定,我現在是您的’牲畜‘,請問您需要...我做什麽?”
葉伽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一名守衛者上前一步,半跪下來,解開手臂上的銀色盔甲,露出了手臂。
在肌肉紋理結實的小臂上,有一片明顯的凹痕,似乎是被人用灼熱的鐵器烙印在上面的傷口。
伯格瑞第一反應是一道傷疤,定睛看去,竟然是惡魔語中葉伽的名字,後面跟著編號:824。
葉伽揮了揮手,守衛者又將護臂盔甲戴了回去,恭敬地後退一步,隱沒在黑暗中,仿佛剛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葉伽微笑,聲音輕柔和緩:“我這個人有點小愛好,只有刻下我名字的東西,才算是我的所有物。”
“我所有的藏品,都要刻上我的名字。”
一陣風吹過高塔,吹起了葉伽蒙在眼睛上的白色絲綢的發尾,在燦爛的陽光下,像是翩翩飛舞的蝴蝶,映襯這葉伽那張十分具體古典美感的臉,宛若一副出自上個世紀大家之手的油畫。
但是伯格瑞隻想大喊:救命這裡有變態啊啊啊啊啊!!!
誰會把自己的名字到處寫啊!!!還刻在別人身上!!!
只有農場主才會把編號烙在畜生身上吧!
好變態啊啊啊啊!!!
伯格瑞咽了咽口水,滿臉堆笑地說道:“城主大人,這個刻下名字的方法好像有些...原始,我在心裡是忠誠於您的,就不用這些外在的裝飾了吧......”
“也可以。”
伯格瑞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葉伽輕飄飄的說道:“我不收藏死人。”
伯格瑞:“......”
伯格瑞一動也不敢動,咬牙忍住灼燒皮肉的疼痛,擼起袖子讓守衛者把葉伽的名字烙印在他的小臂上。
好在城主大人除了也一些非常特殊的愛好的以外,並沒有什麽更變態的做法。伯格瑞這些年來在主城吃吃喝喝玩玩,也算過的痛快。
時間慢慢推移,伯格瑞來到雲中之城也有快一百年了。
這一百年來,伯格瑞眼睜睜的看著雲中之城逐漸壯大。百年前進入雲中之城的那一批人要麽和他一樣,烙下葉伽的名字,成了荷官、守衛者或者葉伽的手下;要麽輸掉賭局,淪為其他旅客的玩物或者牲畜,喪失了作為人的尊嚴;要麽死的不明不白,身體成了雲中之城的養料。
百年間從來沒有人成功離開過雲中之城,卻又有源源不斷的賭徒填補進來。
貪心的人如同野草一般,燒也燒不盡。
雲中之城還是那樣金碧輝煌,大理石和黃金製成的主街道和建築物一塵不染,乾淨的仿佛能透出來每一名玩家的靈魂,其間的肮髒卻沒有人知曉。
百年來,唯一的變化是葉伽越來越慵懶了。
所有前來挑戰他的人都铩羽而歸,他仿佛厭倦了這些無窮無盡的賭局和那些貪心的靈魂,整日窩在他的高塔中不出來,也很少再填補他的藏品。
這些靈魂都太過雷同,不夠漆黑,也不是純白,都是霧蒙蒙的灰色,看到了便沒有意思,葉伽提不起收藏的興趣。
現在主城住著的這一批人幾乎都沒人看過葉伽出手,沒人看過葉伽那神乎其技的賭術。城主大人更像是一個符號,一個象征著每個人心底最強烈的願望的符號。
就在伯格瑞以為葉伽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他接到了一條消息:葉伽出塔了,還帶走了他的眼睛。
伯格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他不知道城主大人是怎麽瞎的,只知道那雙眼睛是葉伽最珍貴的藏品,也是雲中之城奠定的基石。
伯格瑞曾經問過葉伽,為什麽不把這雙眼睛安回去,葉伽微笑:“我看東西不需要眼睛。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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