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瓏恍若未絕,他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睜大圓眼睛,驚恐地看著托盤中不同大小的割刀、紋身針和染料。
葉伽一隻手按住時瓏的脖頸,單手就把他製住在懷裡,另一隻手在托盤裡挑挑揀揀,選了一把小號的割刀,慢條斯理地說道:“別動,我所有的藏品都要刻上我的名字。”
“其他人都是用烙鐵烙印上了,你這細皮嫩肉的,被烙鐵燙一下就不完美了,還是用紋身吧。”
把所有的收藏品刻下名字,是葉伽佔有藏品的方式。
寫了上他的名字,這個小魅魔就被打上了他的標簽,染上的他的氣味,成為了他的人。
葉伽也知道自己的佔有欲強到有些病態,但是他並不打算抑製,當一個人強大到他這樣的地步的時候便沒有了約束。
這麽美麗的藏品,理應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葉伽的目光有若實質地繞著小魅魔的身體遊走了一圈,用一種評估的語氣說道:“紋在哪裡好呢?”
“胳膊?鎖骨?小腹?後背?”
葉伽每點到一個名字,時瓏相應的部位就會瑟縮一下。
紋身需要把小割刀割開皮膚,然後再用特殊染料染色,期間一直伴隨著細細密密的疼痛。
而對於時瓏這種皮膚嫩又怕疼的人來說,這種折磨會持續好幾個小時,甚至紋身結束後疼痛還會持續好幾天,
怕疼的小魅魔被這個變態嚇呆了,圓眼睛呆呆地睜大,長睫毛一抖一抖地,連尾巴上的桃心都僵直地翹起來了,白綿綿的臉蛋呆滯地繃緊。
葉伽思量了片刻,一錘定音:“我記得你大腿上肉挺軟的,就大腿吧。”
時瓏瞳孔擴大,猛然掙扎了起來,小腿撲騰著,驚恐地說道:“不、不要!!”
但是他哪裡比得上葉伽的力氣。
男人捏住了時瓏的小腿,輕輕松松地把他拽了回來,割刀劃開了棉質布料,露出了時瓏瑩潤潔白的皮膚。
時瓏確實很白,他平時穿著偏向舒適保守的風格,腿部肌膚終日不見陽光,更是白的像是一塊瑩潤的玉,或者冬天的初雪,嫩的吹彈可破。
像是一張最完美的白紙,只等著作畫人在上面揮灑創作。
葉伽滿意地欣賞了片刻,掐住了時瓏腿上軟綿綿的肉,手中的割刀眼看就要落了下去。
下一秒,葉伽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到了這個小魅魔左邊大腿內側的那一枚繁複精致的黑色紋身。
那是一枚骨頭做成的心臟,像是有人虔誠地生生把一顆心剖出來,捧著獻給了他的愛人。
有人捷足先登,提前一步在小魅魔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他不是第一個擁有時瓏的人,有人碰過了小魅魔,還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葉伽握著割刀的手指攥緊,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怒火混雜著嫉妒,簡直要充沛頭頂:“是誰弄的?”
時瓏呆呆的抬起頭。
葉伽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一字一頓地說道:“是、誰、弄、的?”
“是誰碰的你,是誰給你紋上的?”
嫉妒像是濃硫酸一樣,在他的血管中流淌,把葉伽灼燒殆盡。
想到小魅魔那雪白的長發和認真束起的低馬尾,葉伽幾乎要捏斷手中的小刀:“是不是你那個死鬼老公?”
時瓏長而翹的睫毛翕動,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葉伽說的是他腿上的那個紋身。
他的紋身,和這個人有什麽關系。
時瓏雪白的臉皺起:“和你沒關系。”
葉伽像一頭被氣瘋了了的狗,怒極反笑:“好、好!”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竟然反而露出了一個堪稱平靜溫和的微笑:“沒關系,不就是一枚紋身嗎。”
葉伽嘴角挑起,慢吞吞地說道,“只要把你這塊皮膚割下來,紋身也就沒有了。”
小魅魔還是會完全屬於他。
“你是我的收藏品,也只能屬於我。”
一道細細弱弱的聲音打斷了他:“我不是。”
時瓏低著頭,從葉伽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小魅魔雪白長發上的發旋。
“我不是你的收藏品。”時瓏慢慢地抬起了頭,嗓音輕輕顫抖著,眼尾泛紅,清澈的眼底含著一汪水,要掉不掉。
他用力掙脫開葉伽的懷抱,動作間,被割開的衣兜裡有什麽東西掉了出來。
那是兩張巴掌大的生日賀卡和兩枚漂亮的黑曜石。
葉伽一愣,定睛看了過去。
兩張生日賀卡上,一張上面用整齊而認真的字跡寫著【洛洛,生日快樂!你的眼睛哥哥幫你找回來啦!我們去找醫生恢復視力吧:)】
另一張寫著【洛洛,對不起,哥哥賭輸了,沒有把你的眼睛贏回來:(。送你兩顆黑曜石作為生日禮物,我可以當你的眼睛,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善良的小魅魔在少年的衣兜裡看到了他的學生卡,偷偷記住了少年的生日就在今天,於是在賭局前就用籌碼買來了兩顆黑曜石,又寫下了這兩張生日賀卡。
他怕給少年帶了希望然後又失望,所以這一切都沒有告訴他,單身一人去往了賭場。
如果時瓏贏了,那他就把那雙眼睛和第一張生日賀卡給少年,慶祝他重新獲得光明;
如果時瓏輸了,那就把第二張生日賀卡和兩枚黑曜石給他,承諾自己會一直陪伴他,直到少年安全地離開了雲中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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