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遲悼這麽做是有點故意的成分的,打人時怎麽讓人不受傷又最難受的發力技巧,他都門兒清。
上次接觸他就看出李菘藍是個嬌養長大的學生黨,沒吃過苦所以心志脆弱,還很怕疼。如果能揍幾頓就把他嚇回原位面,那自然最好,不能的話自己也解了氣。
兩分鍾後,看著去而複返的“李菘藍”,藍雋遠不禁有些奇怪,然而沒等他關心兩句,“李菘藍”已經開口道:“我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麻煩你寫張欠條吧!”
李菘藍出爾反爾,接下來的場面自然弄得很不愉快:他先是逼著並不情願的藍雋遠寫了欠條,又追著他問一個月能還多少,利息怎麽算,還不上用什麽抵扣。
等算出來藍雋遠一輩子也還不清欠款後,“李菘藍”先是為對方的貧窮震驚了一下,很快便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了看藍雋遠,用那種十分欠揍的大發慈悲的語氣道:
“算了!看你可憐,這錢不要你還了,就當是我日行一善打發乞丐吧!”
被他羞辱得眼眶通紅,自尊心極強的藍雋遠氣得恨不能對他飽以老拳。但考慮到父親命在旦夕,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接受了趙大少的“施舍”。
經此一事,藍雋遠對李菘藍的好感度直接降到了負數——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吃力不討好”案例。
一覺醒來發現藍雋遠對自己視如寇仇,甚至還不如從前,李菘藍委屈得差點沒哭出來。他很想解釋自己是雙重人格,可惜涉及劇透的關鍵信息一律禁製對土著透露,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李菘藍強打精神試圖挽回藍雋遠的印象,又開始賣力地圍著他獻殷勤,只可惜吃過虧的藍雋遠不肯再相信他,覺得這又是富家少爺想出來羞辱自己的把戲。
很快,讓李菘藍更崩潰的事接連發生。
藍雋遠去酒吧打工,被黑.道.攻看上強取豪奪。李菘藍及時趕來救下藍雋遠,一番帥氣無比的操作成功挽回了藍雋遠的好感度。
眼看兩人要言歸於好,趙曦年搶過身體掌控權,對藍雋遠明知酒吧魚龍混雜還“偏向虎山行”的失智舉動痛斥一番,隨後再次祭出直男發言。
“一千萬還不夠給你爸治病,還清你家的欠債嗎?”趙曦年冷冷地睼著他,面露不耐:
“你一個在校的學生,不專心學習,整天忙於兼職,這叫本末倒置。就算要兼職補貼家用,找個家教的工作很難嗎?”
“跑酒吧來打工,呵…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以你的智商,怎麽考上青藍的?”
被趙曦年一通冷嘲熱諷,藍雋遠剛剛對他萌生的好感度迅速清零,李菘藍再次“達成吃力不討好”成就。
趙曦年離開後迅速搜集了黑.道.攻的犯罪證據,舉報給了有關部門。
在主角光環的影響下,黑.道攻的合作者——政.客攻的死對頭介入了這個案子,沒多久黑.道攻就因證據確鑿而落網,連帶著政.客攻連出場機會都沒有就跟著被一杓燴了。
藍雋遠夜裡從街上撿了個受傷的男人,租了房子養在學校外面。沒等他們發展感情,趙曦年就從蛛絲馬跡中察覺異樣。
尾隨藍雋遠找到出租屋後,趙曦年一看那人的傷,立馬就報了警。藍雋遠再怎麽攔也不好使。
殺手攻就這麽進去了。以他殺人的數量和情節,一個死刑立執妥妥的。
藍雋遠沒救到人心情低落,還要忍受趙曦年的數落:“受了槍傷的陌生人也敢帶回家?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知不知道窩藏包庇罪?”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現在不是進了監獄就是躺太平間了!”
等到霸總攻也被趙曦年利用商業手段整破產後,李菘藍已經從一開始的竭力反抗發展到放棄掙扎懷疑人生。
“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李菘藍對著遲悼歇斯底裡地怒吼:“這下好了,四個攻都沒了,世界要毀滅了!”
遲悼淡定地喝著咖啡,懶得分他一個眼神:“你抬起頭看看,世界毀滅了沒有?”
李菘藍:“……”
李菘藍噎了一下,繼續對著遲悼發難道:“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把藍雋遠的幸福全都斬斷了,他以後要孤獨終老了!”
遲悼看傻子一樣看了看李菘藍,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恰恰相反,沒有這些渣攻的騷擾,他可以正常地完成學業,畢業以後按部就班地找工作、戀愛、娶妻、生子,這不比成為四個人渣的禁.臠要強?我這是在挽救失足少年!”
“畢竟,直掰彎可是罪大惡極啊!”遲悼意味深長地總結道。
“可是,可是……”李菘藍還是不肯接受現實,遲悼懶得搭理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見李菘藍一臉失落的呆萌樣,想到對方還是個學生,遲悼難得起了點憐愛之心:“我讓天道給你開個後門,送你回原位面吧?學生就該好好讀書,整天糾結這些情情愛愛的幹什麽!”
遲悼說完這話便起身走了。在他看來,落入全面劣勢的李菘藍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按照他的安排老老實實滾回原位面。
他沒想到的是,中二病的報復心可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這天,遲悼和趙曦年出門吃了頓飯。席間,趙曦年起身去了趟洗手間,這一去,人就再也沒有回來。
遲悼再見到趙曦年時,是在一個全網直播的自殺視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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