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沉這幾天似乎變得很忙,好像是因為他媽媽生病了。
時霧出於愧疚心理,讓家裡的廚子每天煲湯給陳雲玲送去,又給她請了兩個護工,這樣許沉就不用起早貪黑地趕去醫院。
畢竟在他背叛許沉之前,他都是一個“懷著惡意前來討好許沉的炮灰反派”,這種程度的幫助不算ooc。
算是他短暫地來到這個小世界位面,力所能及給許沉送的最後一點溫暖了。
許沉為時霧的改變而欣喜不已。
在他看來,以前的程小少爺是絕對不會這樣細膩地幫助別人。
因為時霧在擔心自己。
所以他才會找人來照看自己的母親。
對此,時霧冷哼一聲,“別自作多情了,我這是怕你時間都被佔用了,回頭沒人給我補課!”
許沉忍俊不禁。
以親口道謝為理由,許沉帶著時霧去了一趟醫院。
陳雲玲再一次見到時霧,才知道這些天來,小沉口中特意差人幫忙熬湯照顧的“好心朋友”是時霧。
陳雲玲看到他,一臉震驚。
緊接著,淚水在眼眶裡蓄積,一顆一顆地砸在雪白的被褥上。
趁著許沉去外面打水的間隙,時霧遵循人設直接起身往外走去,“見過了,那我走了。”
“是你煮的嗎……”
時霧冷漠,“怎麽可能,這是我家傭人煮的。”
陳雲玲立刻意識到時霧親手給她煮湯幾乎是不可能的,垂頭噤聲。其實陳雲玲長得相當好看,她十九就生了兒子,現在也才四十,看上去像個三十左右的,也難怪靠這皮相,開開酒瓶子就能在風俗店掙到一些養家糊口的錢。
她抹了把眼淚,“你和小沉……變成好朋友了是嗎。”
對程謹深,對秦昀,對學校同學,對他那一群狐朋狗友。
時霧都會這麽說。
——是的。
——許沉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唯獨對於陳雲玲,他保持緘默。
這個偷偷生下程家私生子,給他這個不受寵的弟弟帶來無窮無盡麻煩的虛榮女人,哪裡配得上他一丁點好臉色。
“走了。”時霧隻留下一個極不耐煩的背影。
“孩子。”
陳雲玲顫抖著喊他,“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時霧仿佛聽到什麽天方夜譚,嗤笑,“我可是程謹言,從出生就擁有花不完的錢。你怎麽能問出這麽愚蠢的話。”
說完又低喃,“也是,你蠢得可憐。許沉也蠢。”
許沉到現在還拿他當朋友,卻不知道這兩個個月以來所謂的虛假友情,補課,剃頭,一起吃食堂——都不過是他的一場狠毒的籌謀。
他寧願舍棄那一枚可以挽救他珠寶公司的寶石,舍棄在哥哥面前獲得讚揚的機會。
也要將許沉徹底推入地獄。
時霧離開後,許沉打水進來給陳雲玲仔細地擦手,擦臉,“他走了?”
陳雲玲點頭:“他可能是不喜歡我。”
他拿起床頭的蘋果,“不要多想,他應該是不喜歡醫院裡的消毒水味,他這個人,很嬌氣的。”
陳雲玲:“你和他……現在關系很好是不是。”
許沉削皮的手微微僵住。
“你們是朋友嗎。”
許沉手裡的蘋果皮瞬間削斷,落在地上。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溫柔極了,“媽,我們不是朋友。”
“我喜歡他。”
陳雲玲錯愕地睜大了眼:“……什麽。”
許沉重複了一遍,“他應該是把我當朋友的,完全沒往那方面想。但是,在我眼裡,他不是朋友。媽,
你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不想騙你。”
“等我通過實習,找到了一份合適的工作,我就會向他告白。”
“如果他也喜歡我的話。”
許沉將蘋果切成小塊,那牙簽戳好,“我會和他結婚。”
“不過,這很難。因為他是程家的小少爺,就是雲華地產那個程家,他這樣出身,我們很難取得他家人的同意最終結婚。畢竟我和他是雲泥之別……”許沉又頓了頓,“不過,他是不在意的。”
許沉自小就早熟,比同齡人看上去總是持重冷淡些。
什麽事情都看得通透。
這還是頭回,陳雲玲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孩子氣的表情。
“說來,也是好笑。他那樣喜歡錢的人。”
“卻跟我說,沒錢也沒關系。”
他笑意釋然,眼角滿溢著深情。
他很喜歡時霧,喜歡到甚至不由自主從內心生出想佔有他的陰暗心思。
可小少爺是如此的美好。
他根本舍不得傷害他分毫。
他本轉眸看過去,卻只見到陳雲玲捂著眼睛在哭。
“媽?”
陳雲玲緊緊揪著許沉的袖子,欲言又止,“小沉,他……你……”
怎麽會有這種事。
為什麽……會有這種事。
許沉拿著濕毛巾進來給她擦臉,“媽,今天怎麽了嗎,怎麽一直哭。”
在他起身去丟蘋果皮時,陳雲玲從後面抱住了他,忽然之間又啜泣著說,“沉沉,媽媽對不起你。”
許沉摸了摸她的手,“沒有。”
……
一周後,時霧期末考,談妥設計師和買家,去銀行裡取出寶石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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