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搭話,這對於一個押送犯人的軍官來說是非常不專業的。
“我,我也不知道。”
“我是今天剛醒的。”
那位被提醒的軍官揮動了一下時霧的身份卡,對另一個隊友說,“一點異能都沒有。”
“不可能吧。”
另一個隊友結果他的身份卡,錯愕地問,“你真的是個普通人?連D級異能都沒有嗎。”
時霧搖搖頭。
也是,他這麽瘦弱,哪裡像是有點異能傍身,能保護自己的樣子。
不對啊,那他怎麽可能和那一場爆炸有關系。
以他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到。普通人在這種世界能活命都是走運了。首都區那邊的人怎麽下的緝捕令,也太荒唐了。
另外兩個人都露出疑惑又無奈的眼神。
肯定抓錯了。
“那個。”
時霧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手銬已經解開一隻,現在換好了,又得重新扣上去,可鋼鐵堅硬,他細白的手腕已經被摩出兩道紅紅的印記,“戴那個,很疼。”
他的聲音有些發啞,聽上去很是無助,“我從沒去過首都區,應該要很久把。那,那會磨出血的。”
還真是。
那手腕嫩生生的,像塊水豆腐似的。
才這麽一小段路,都給磨紅了。
“那……”
這時候,一直
坐在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黎辰卻發話了,“戴上。”
時霧:“……”
“你是自己戴,還是我幫你戴。”
時霧咬住下唇,唇角下撇,看上去像是難過卻又忍著不敢吭聲。
兩位隊友互相交換一個眼神。
黎辰今天是怎麽了,格外地冷漠。
這人八成是被冤枉的,看上去已經夠害怕了,幹嘛還嚇唬他。
旁邊兩位護衛隊的人打著圓場,“還是戴上,戴上比較合章程。要是覺得疼,我給你裹一塊布包著……”
“……好。”
時霧沒有多說什麽,在黎辰的注視下,慢慢地將另外半邊手銬鎖上。再吃力地一點點把撕碎的布條裹在手腕處。
不是黎辰過分冷血。
而是旁邊兩個人……根本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
他重活了一次。
所以他知道,這個人沒有異能不假,可是如果因此對他掉以輕心,將他徹底看做手無寸鐵的弱者,那就是大錯特錯。
——他有‘天賦’。
幾乎所有的‘天賦’的覺醒都會發生在異能者身上。所以,看到這個人普通人的身份卡後,第一時間都是對他感到放心,因為他只是個普通人。
沒有人會懷疑,他擁有‘天賦’。
包括自己。
天賦者被稱之為‘異能者中的異能者’,因為所有的天賦,都是針對‘異能者’,對普通人毫無作用。
而時霧的天賦。
是萬裡無一的‘複製’,是遇強則強的,最具有偽裝性的頂級天賦。
“那個。”時霧的話打斷黎辰的沉思。
“我想喝點熱水,不知道,能不能給我熱一杯呢。”
他看上就一副很嬌氣的樣子,另外兩個人也不疑有他。
可是黎辰卻猛然眼皮一跳,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人。
“怎麽了……喝點熱水,也,也不可以嗎。”
——我想生火,你能不能幫我把煙籠住,不散出去呢。
上一局死亡前,那人狀似無意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原來如此!
黎辰豁然站起,頓時明白過來。
時霧那個時候提出生火接水,是在試探自己的異能裡是否能控風。
之後他故意提出殺沙蟲,也是為了看清楚他的異能強大與否,是否值得複製和搶奪。
黎辰的臉色忽白忽青,下顎緊繃著,看著時霧那張姣好的面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背脊都挺得筆直。
為什麽!
你是不是被元老院脅迫的,還是說,你有什麽把柄在他們手上,所以不得不為他們辦事。
我們……難道不是最親密的關系嗎。
為什麽說背叛,就可以背叛。
黎辰並不想做出對時霧不利的事情,他到這一刻,都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滿心惡念的壞人。他想,一定是時霧沒有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時霧落入到審判法庭,或者是首都區的任何一座監獄中。
他吃不了那個苦的。
黎辰陷入了痛苦與糾結,是否要乾脆放過這個人,讓他搖擺不定。
唯一確定的是,他這次完全沒有給他觸碰到別人眉心的機會,一路上都十分謹慎,他的過分緊繃和另外兩名隊友形成鮮明對比。
甚至睡覺要將手銬鎖在車邊上,限制嫌疑人的行動范圍,然後才敢斷斷續續地眯一會兒。
就這樣,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
他們終於來到了首都區。
即將和審判法庭
的人交接。
車輛在行使在首都區荒無人煙的郊區。
下車時,時霧好像腳底被絆了一下,即將摔在地上,其中一位護衛隊的警員立刻上前去扶住他,而旁邊的黎辰立刻衝上來,將那警員推開,生怕他被時霧點住眉心。
黎辰的語氣有些僵硬,“走路仔細些,別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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