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看了眼掌心,又看到被捆住而滿眼戾氣的少年。
握著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你靈脈斷了,別亂動。”
“我會救你。”
***
上重天。
仙君們一個個都惴惴不安,往日裡向來仙氣繚繞的靈浮殿此刻滿溢著魔氣,一道魔障自上而下地籠罩著整片天空,此事甚至驚動了三元仙尊。
“魔尊今日來,又是所為何事。”
魔尊冷這眼,看向高堂智商的仙尊和戰神,“本尊的妻子,在仙族地界內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該給本尊個交代嗎。”
“魔尊的妻子,不是還未找到嗎。”
魔尊眼皮猛地一跳,緊了緊牙,“我是說那隻仙鹿。”
“他欺騙魔尊,冒頂魔尊妻子身份,即便不見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慢慢尋便好了,魔尊為何還要因這件小事與上重天……”
猛然間,一道驚雷劈落,被戰神一道仙法堪堪擋住。
上空中魔氣肆虐,陰雲滾滾。
仙尊的臉色頓時都有些不好看了,還好戰神還在他身邊,他倒是也沒有過去一百年那般忌憚這位魔族新尊。
“你竟敢孤身一人,在上重天如此放肆,你是當真不把整個仙界放在——”
“不放在眼裡又如何!”
魔尊身後推起劄扎陣法,無數道冰冷凝結在殿內,猛然之間如同無數刀刃席卷著狂風朝著殿上襲去,仙尊猛然起身一道反擊被震得連退幾步。
再幾片冰冷擦過仙尊衣袖,竟將他發冠削下半截。
戰神立刻撐起一道仙障將諸位仙君全都護住,起身攔在仙尊面前,俯瞰著魔尊,“本座也不知他去了哪裡,你這般跟本座要人又有什麽用!”
“本尊不聽這些。”
“他拿的是你仙族聖草,來的是你仙族地界。如今人不見了,連魂魄的氣息都散了。”
又見殿內魔雲如海潮翻湧,自魔尊腳底而起。
狂風裹挾著魔雲,漸漸卷成颶風。
閃爍著暗紫色的雷電。
魔尊眼底殷紅一片。
“交不出人來,本座便血染你靈浮殿。”
“說到做到。”
“你又要我們上重天幫你追查三百年前的恩人,又要我們幫你找你新婚的妻子。”仙君似乎也是忍無可忍了,一道蓬勃的仙氣化作長鞭抽向魔尊的身上。
“你只會來仙界撒野嗎,你自己的人,自己就看不住,也找不到嗎!”
魔尊眼神一凝。
片刻地怔忪後,化作更為澎湃的怒火,“清衡,你膽敢——”
“三百年前你弄丟了你的救命恩人,你只會找仙族要。”
“如今你又弄丟那隻鹿,又只會找仙族要。”
清衡似
乎心底也壓著一片難以遏製的怒意,“仙族哪有那麽多功夫為你魔界尋人,不如魔尊直接說個清楚,著找來找去的,你到底是要找哪個!”
魔尊胸口劇烈起伏,他也知自己這一番是有些強人所難。
可是,他心口的驚慌實在太濃厚。
那隻仙鹿就那樣消失在他面前,任他怎麽探聽都察覺不到他任何魂魄的氣息,就好似天地間完全消失了似的。
他找了三百年都沒找到的人,強求仙族立刻找到,的確是強求。
可那隻仙鹿。
是生生在他面前消失的。
找他總不算難吧。
“找仙鹿。”
魔尊沉聲,終是做出取舍,“先把他給本尊找到,再找三百年前的救命恩人。”
“是不是你藏起了他,本尊說過,不會殺他。”
“你將他投放人間了,讓他墮入輪回了?你以為人間的氣息能蓋得住他?”
“本座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聽了清衡的話,魔尊冷笑一聲,“不知道?那本尊就也不知道,諸仙能不能活著了。”
魔氣肆虐之下,三元仙尊褐發白眉,驀然間喃喃。
“仙族聖草?”
仙尊看了眼戰神,猛地抓住了重點,“他在哪兒找到的仙族聖草。”
仙君作揖答道,“魔界,重淵海底。”
“竟是在那兒……”
魔尊沒耐心聽著仙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在著互相推諉著交談,“仙族聖草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你們仙界當是最清楚的,這些我都不管,你們隻得速速將人去處查到了,給本尊將他毫發無傷地送回來,否則——”
“這一場和親不成。”
“可就怪不得本尊毀了止戰之約。”
仙尊緩緩搖頭,打開天簿。
“仙族聖草一旦開啟,扭定乾坤,逆轉天意。他已經不在眼下的上重天了。”
“許是在未到之時,也許是,在已過之境。”
這糟老頭子囉囉嗦嗦地究竟在說些什麽。
魔尊緊了緊牙,“說清楚些!”
仙君聽懂了,問道,“那如何可斷,仙尊。仙鹿無辜,的確是應當將他尋回。”
“魔族有一法器,名為‘萬象鏡’。可憑一縷靈法追蹤去處,斷命理。也許,用它可以找到。”
萬象鏡。
魔族罕見的法寶。
魔尊曾用萬象鏡看過時霧的過去,也是因這面法器,才發現了他是個‘贗品’。因他看著這面鏡子便十分不順眼,早已將他打入重淵海底,鎮壓在藏寶閣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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