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拿走了我那部分全部記憶。”
“你要想辦法,模仿裡面那個人,讓魔尊察覺不到任何端倪。”
仙君似是想起什麽。
將一道術法下,身上清冷如月的仙絳長袍消失成一團仙霧。
繼而又匯聚在他掌心,被疊得整整齊齊。
他將外袍交給時霧:“既然那人曾穿過這件衣服,那你也必須有。我的這件你且先拿去。”
不。
我就算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
時霧啪嗒啪嗒地落下眼淚。
“還有什麽遺漏的問題嗎,你盡可以向我求助,我會幫你。”
“還有……”
時霧委屈極了,“記憶裡,那道陣法,我,我不會,我學不會……魔尊已經問過我一次了,我拿到了你的記憶,可是我照著練,卻怎麽都記不全……我,我天分不夠,那陣法對我而言太難了……”
時霧抽噎著,似乎已經快到奔潰的邊緣。
他真的裝不了。
“那就學。”
仙君伸手搭在他肩頭,安撫著他的情緒,“那道陣法我會,好在,以療傷的名義你最近都可以住在我的靈浮殿。不管你覺得多難,不管需要練習多少遍——”
“既然是‘他’使用過的陣法,你必須會。我會親自教導你。”
時霧不停的搖頭。
顯然對自己的修為毫無信心。
“雪茸,你一定是最聰明的小鹿,區區高階傳送陣而已,你一定能夠學會的,對嗎。”一雙溫柔的手扶著他的肩膀,替他整理著凌亂的鬢發。
在仙君諄諄然的安撫下。
時霧過了好久,才終於平複了一些情緒。
對。
沒事的,有仙君親自教呢。
靈露羹他能學會。
傳送陣——
也一定可以。
他不自覺地拿著仙君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因為體內的法力再一次充沛,身上開始滿溢著靈動的仙氣,明眸盼兮。
“好,那,那就學。”
***
“錯了。”
“此處方位又偏差,應當更西偏南些許。”
昆侖山顛,仙霧在一片雪色中似要凝成冰晶,時霧未及辟谷,小臉都凍得紅撲撲的,身上裹著厚厚的大氅,在仙君的教導下,手持長劍,吃力地畫出陣法。
可劍頭畫出的陣法再一次偏差,法力聚集後,又在成型的瞬間破滅。
化作一片速速飄落的飛雪。
清衡仙君坐於一旁的石桌之上,幾片雪花落在他發頂不化,點綴著他素雅的發冠。
“還是錯了。”
“此處多了一橫。”
好難。
真的好難。
他只是一個吃仙草才飛升的小鹿,怎麽學得會這麽複雜的傳送陣。
昆侖山巔常年冰雪不化,是仙界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之一。
充沛是充沛了,可也太冷了點。
小鹿不喜歡。
仙君似能看出他心底所想,在那點委屈漫上心頭的瞬間,寬慰道,“此處冷是冷了些,但對你修為大有裨益。你仙元不穩,並非修為不足,而是沒沉下心固本修元。修煉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今日的寒潭可有浸泡?”
啊?還要泡啊。
時霧囁嚅著,“還沒。”
“練完一套劍法,再去。”
他偷取的仙君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在他腦海裡展開,可是仙君本人卻記得更加清楚。
那個人究竟使過哪
些仙法,他雖然看得模糊,卻能分辨的清。
那人會的。
時霧也必須會。
能夠和自己一樣,隨手使出那麽精妙地傳送陣的人,一定是個隱世的高人。不求真的速成到那種大能境界,但學點花架子,緊急時刻求以自保,總是可以的。
“你應該覺得幸運。”
仙君端著一杯茶,等到今日份陣法試煉過去後,又開始糾正他的劍法。
“他使用過的法術不多,且不算很難。”
“你在我這住上一個月,還能學個八九成。”
時霧叫苦不迭。
“腿再蹲低一些,步子再開,運氣於靈脈,通過靈法去控制你的劍身,而不是用手。”
雖然說,有戰神大人親自教習劍法,是多少小仙靈夢寐以求的。
可殺雞焉用牛刀啊。
師父實在太厲害,時霧過於緊張,總是學了個磕磕巴巴。
戰神拂袖,見他快要保持不住‘定姿’,那一劍緩慢至極卻始終推送不出去。
行至他身後,伸手擦著小仙鹿的衣袖而過,與他並排而立緊緊相貼。
用手心帶動著他的手腕,將劍柄行雲流水一般破空向前一劃。
動作已是收斂,可一道劍氣破空而出,掀翻不遠處懸崖邊地巨石,哢嚓一聲,石頭竟還裂成兩半,滾落下懸崖。
“好,好厲害!”
時霧簡直不敢相信那道劍氣是從自己手中揮出。
“嗯,勤勉修習,不可懈怠。”
“和魔尊的相處裡,修為可以說是受損了,可是招式總得是會的。”
時霧用力點頭,“還是仙君考慮周全!”
“那師尊看看我這樣可否。”
小仙鹿這聲‘師尊’喊得太快,仙君倒是稍稍分神,便是這片刻,時霧一個回旋落劍竟直接一腳踩塌,從懸崖邊滑倒掉落向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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