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曾經被這令人驚羨的容貌打動得一再退讓,總是選擇在最大限度上包容他,體諒他。
他只是出身太好了。
他只是年紀小,很多事情還不懂。
可是。
事實證明,一味的縱容,只會換來這個人變本加厲地欺辱,甚至是記恨。
“是麽。”
宋重走近兩步,用他的邏輯回敬他,冷笑一聲,緊緊扣住他的手腕,那力道都將他捏痛了,“那,我現在認為你中邪了,也把你關外面,沒什麽問題吧。”
“你!”
時霧說不過他,頓時就開始狗急跳牆起來,聲音漸漸拔高,色厲內荏,“你就知道欺負我!你打我兩次,就是為了那個什麽破符紙!是,你們一個個都是高尚人,只有我下作,只有我不擇手段。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吃得飽肚子,那都是我弄了頭豬給你們,你們沒一個人跟我道過謝,卻怪我的豬肉來路不明……那有種你們別吃啊!”
“我的符紙是為填飽你們八張嘴巴損耗的,我偷你們點符紙有什麽錯!”
“大家都被困住了,憑什麽只有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對!”
說著說著,時霧漂亮的眼眸裡滿是抗拒。
甚至帶著點驚懼。
他其實是希望宋重放過他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尖利。
“我不會出去的,你憑什麽脫了我外套,憑什麽罰我!你又不是我的誰!”
“你不肯老實站著是吧,那別怪我捆著你。”
宋重將他直接提到門口,這一次,默不作聲地拿著時霧曾用來捆配裴崢的繩子,將他一雙腳一圈圈捆住,綁在凳腿上,這樣即使他踢鬧也沒辦法掙脫。
一雙手也捆住。
將人摁坐在外面的竹凳上,一點都逃不開。
饒是他嘴裡罵得再難聽,宋重動作都始終機械式地纏繞打結,沒有半點猶豫,“薑念。”
“裴崢每天早上都去河裡抓魚,昨天為了抓那條鯽魚,在河裡呆了一個半小時。你不想坐在這,是想試試那個嗎。”
時霧臉色一片蒼白。
一抬眼,對視上宋重俯瞰著自己那冷漠至極的目光。
宋重這是鐵了心要給他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了。
向來刁蠻任性的小少爺,這一次十分屈辱地就像一隻待宰的小羊羔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被剝去了暖和的外套,被綁住了手腳,隻穿著薄薄的單衣被捆在外頭吹寒風。
白皙的手指和腳踝都裸露在外,在寒風裡如同一片枯葉抖動。
他氣憤地掙了幾下,卻根本無濟於事。
聽到身後有人進進出出,拿藥,換水。
卻都好像拿自己當空氣,沒人跟他說話,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拋給他。
大概坐了有十分鍾。
他感覺自己手指尖已經冷得快沒知覺了。
時霧不穿外套身形格外單薄,隔著一點距離看過去,兩條腿細得像竹竿似的,幾乎都撐不住他整個人。
不行,冷風灌入口鼻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太冷了,真的……好冷。
腳尖都快沒感覺了,手指節和耳朵尖都凍得好痛。
昨天晚上被裴崢做過的地方
還一抽一抽地腫痛著,冷硬的板凳讓那兒更加難受。連帶著大腿根,還有後腰,一片都難受得很。
時霧似乎真心實意地開始落起了眼淚。
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錯了,用很低很低的聲音開始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先,先解開……好不好……太冷了……”
沒人願意聽他的求饒。
他們都厭惡極了他。
他們一定是巴不得,他就這樣死在這裡。
沒人會救他的。
時霧的睫羽上沾著點淚珠,很快凝結成冰霜。
他緩緩閉上眼睛,身體往一側微微傾倒,沒有了聲音。
***
“沒想到,劇情雖遲但到啊!”
時霧趁著昏厥終於可以回到系統空間,連續一整天的高強度演戲還附帶著走劇情任務的確是讓他累得夠嗆。
高級世界的支線任務頻繁,止痛buff和禦寒buff都開著,但實打實地是沒睡覺。
時霧不想浪費積分買一些營養劑,正好就在系統空間打了個地步調低時速睡了個飽。
外面三分鍾。
系統空間二十小時。
完全無光,無噪音。
睡眠質量忒高。
等到一覺睡醒,時霧伸了個攔腰,準備再去點個大餐,就聽到系統說,“他們發現你暈倒了。”
時霧:“……?”他看了眼時間,不是才二十分鍾麽。
“宋重其實沒五分鍾會過來看你一次,你剛剛暈倒前在那裡哭得眼淚啪嗒啪嗒掉地的時候,他其實就看到了。只不過沒讓你發現。”
時霧:“……”
“回去嗎?”
“不回去。”時霧果斷拒絕,“開病弱buff,我還沒吃飯呢,他們現在肯定都討厭死了我,這個世界我完全就是萬人嫌,回去他們也不會給我什麽好吃的,好不容易走完一個連續劇情,我吃飽喝足再走。”
“好。”
系統看著到帳巨額積分,“那我給你開十小時高級病弱buff,宿主慢慢吃,養精蓄銳,醒了正好夠時間走最後一個惡毒劇情,咱們不急的啊,想再睡一覺也行,再接著開時間控制buff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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