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弦關閉直播間後就給江攬打去電話。

　　江總終於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問候”。

　　“你不好好工作跟著封錦瞎折騰什麽？”陸弦開口。

　　膽子確實大了，潛移默化間已經敢指著江攬的鼻子開噴。

　　江攬享受其中，笑道：“你也認出那是封錦了？”

　　陸弦：“除了他，你一般也不會這麽幼稚地同誰賭氣。”

　　江攬輕笑。

　　陸弦不讚同，“那麽多錢，我要給平台分一半。”

　　“無所謂。“江攬語氣溫柔起來：“想我了沒？”

　　陸弦：“……”

　　“小弦？”

　　陸弦認命，“想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五點前。”

　　說話間王衡推門進來，抱著一堆文件，“江總。”

　　江攬點頭，陸弦聽到他這邊的動靜，就先掛了。

　　江攬將手機穩妥地放在手邊，接過王衡遞來的文件，打開後說了一句，“嗯，陳副總的字進步了，好看了很多。”

　　王衡：“……”是您心情好了很多吧，不還是那樣嗎？

　　江攬甚至好心情地跟王衡多聊了幾句，詢問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給王衡問的渾身毛毛的。

　　王特助表示習慣了，現如今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能從容不迫。

　　就在這時岑極打來電話。

　　江攬不明所以，接起：“嗯？”

　　“趙閆峰願意吐東西了，但是他要見你。”

　　江攬困惑：“見我？”

　　趙閆峰不止欺辱了岑查那麽簡單，當年愛心福利院跟臨泰的合作他也是知情人，不能說全部，但起碼知道一部分。

　　即便如此，江攬也覺得趙閆峰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唯一能說的……

　　江攬神色冷下來，剩下的工作讓王衡接手，自己則大步離開。

　　一段時間不見，趙閆峰幾乎半人半鬼，岑極說三天一頓飯，就絕對不會多給一口，趙閆峰一次澡都沒洗過，身上氣味可想而知，他坐在光線勉強能照到一半的牆角，佝僂著背，聽到動靜抬起頭。

　　岑極冷聲，“你不是要見江總嗎？來了。”

　　趙閆峰嗓子似乎廢了，啞的很難聽：“能……給根煙嗎？”

　　岑極臉色一變，跟著就被江攬攔住了。

　　江攬丟了他一根，順便將打火機一並扔過去。

　　剛剛還費勁挪動的趙閆峰手腳並用撲上前，顫抖著含住，點燃，跟著深深一吸，靠在牆上緩緩吐納，好像活過來了。

　　“有話就說。”江攬淡淡。

　　“我說了，你們能放我走嗎？”趙閆峰問。

　　“你走出去，能活嗎？”江攬反問。

　　趙閆峰扭頭看來，枯燥的頭髮遮住眉眼，但從中透出來的目光仍舊帶著驚恐。

　　江攬則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交疊雙腿，“趙總也算數十年養尊處優，岑極的手段我知道，你能咬牙隱瞞這麽久，無非你心裡的秘密可能勝過你的命，或者與之等價，你擔心說出來後更活不了，你喊我來，是因為你知道的內情，與我父母有關？”

　　趙閆峰夾著煙的指尖輕顫，江攬將能說的能說了，他像是擺好了籌碼等著跟人談判，但江攬卻掀翻了桌子。

　　“直接說重點吧。”江攬眼神一沉，嗓音瞬間像風雪灌滿，“無論所謂的愛心福利院，或者臨泰跟我父母的死有什麽關系，已經出現了苗頭，被我扒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趙閆峰沉默許久：“江總完全可以打壓趙氏逼我就范。”

　　“你繼承趙氏時MT4已經研發出來了，你父親仁義，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我暫時不動趙氏。”

　　岑極忍不住瞥了江攬一眼，心想你還會講道理？

　　趙閆峰輕笑一聲，像是終於妥協了，“岑先生藏我藏得好，沒被人發現，不然我要麽已經得救了，要麽是一具屍體，吳秉義不會輕易放過我。”

　　吳秉義？江攬跟岑極對視一眼，吳庸蓮的父親。

　　那可是上個世紀縱橫豫都的一大傳奇。

　　“沒錯，在用那些孩子做人體實驗這件事上，出面的看似是臨泰，實則背後的人是吳秉義。”

　　“狠角色啊。”趙閆峰感歎，“他都不能說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目的，很純粹，MT4成功的最後關頭，差一樣數據，結果在數據庫的基因匹配中，吳秉義的孫女滿足，你猜猜他怎麽做的？”

　　江攬跟岑極面無表情。

　　“你一個豬狗不如的還跟我們賣關子？你能嚇到誰？”岑極皺眉，看起來想動手。

　　他應該沒少揍趙閆峰，趙閆峰反射性抬手捂住臉，接下來的話就順暢多了，“早在江總您的父親江書眠接手臨泰前，那裡就是吳秉義推在明面上的斂財工具跟實驗基地，後來吳秉義似乎是因病臥床，二十幾歲的吳庸蓮站出來挑大梁，但他實在不堪重用，玩脫了，臨泰到了老江總手上，而以老江總的手段，他很快就發現了臨泰跟吳家的關聯以及背地裡做的那些事。”

　　趙閆峰看向江攬，“老江總曾經計劃著將這些事情曝光。”

　　江攬瞳孔輕縮，曝光？單是“人體實驗”四個字公之於眾，吳家就有絕對的理由身敗名裂。

　　如此，吳秉義容不下江書眠，痛下殺手的理由也就有了。

　　但這都是趙閆峰話中給出的暗示。

　　江書眠絕非等閑，殺他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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