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弦歎氣,感覺到那種絲絲縷縷的酸澀愈演愈烈,從抽筋的小腿開始,跟心臟處的悶疼接洽,他需要江攬的信息素。
終於,開了將近二十分鍾後,車子衝出明卉大道。
公路一馬平川,兩側護欄嚴密,岑極沒得選,封錦則開著越野車抄近道過來,他剛跟江攬通了電話,沒敢提陸弦,畢竟他還沒見到人,萬一是岑極大驚小怪呢?封錦甚至聽到了江攬那邊的槍.聲,很明顯,吳秉義死都要拉個墊背的。
轟鳴聲急速駛來,封錦倏然抬頭,果然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
岑極見到站在路邊的封錦就跟見到救星似的,他腳踩刹車,都沒敢太猛,等大G一停,跌跌撞撞衝下車。
封錦見他如此,都有點兒不敢看副駕中陸弦的情況了。
他們現在處於剛下公路的一片曠野上,右手邊還有一片荒蕪沼澤,蘆葦長得極高。
“怎麽樣?”封錦問。
岑極深吸一口氣,嗓音壓得很低,“我都快暈血了,你自己去看!”
岑極可以接受跟十個Alpha撩開膀子乾一架,卻見不得Omega如此。可能是兒時親眼目睹Omega夥伴被送上實驗台生不如死,後來喜歡上賀藍,哪怕強悍如賀藍也有避免不開的蒼白虛弱期,導致他對Omega一直有種莫名的憐憫跟同情,在岑極眼中Omega跟易碎品沒太大區別。
就在這時大G車窗降下,陸弦面色蒼白,但明顯憋著笑:“你們誰開車?先拉我去醫院。”
封錦眼皮跳了跳。
前後沒耽誤一分鍾,封錦將鑰匙扔給岑極,“你開我車。”
岑極:“嗯。”
然而封錦剛邁出一步,空氣中的某種危險化作看不見絲線,從他耳廓一閃而過!
來不及辨認,身體先一步做出了的判斷!
封錦腳下用力,跳起來後側身凌空翻滾一圈,動作利落乾脆,然後朝著沼澤位置看去。
不知何時,那裡已經站了一排的人,約莫十來個,單從氣息上就跟剛剛上演追逐戰的蝦兵蟹將不一樣,尤其中間那位,對方還維持著擲出的姿勢,而封錦方才躲掉的,是一把急速鋒利的匕首,對方沒想到封錦這麽敏捷,出乎預料地挑了挑眉。
沒有廢話,對方帶人包圍上來。
陸弦看懂了,吳家為了抓住他下了血本,無論如何都想掣肘住江攬。
“你們加油!”陸弦說完後快速關上車窗。
岑極跟封錦背靠背站立,問道:“你就沒帶人來嗎?”
封錦反問:“你知道我能抽身過來廢了多大的功夫嗎?吳秉義著人闖入韻康資料庫,我都人手不夠用。”
陸弦掌心全是冷汗,將衣服一角揉得皺皺巴巴,他靠在椅背上,看雙方已經交上手。
“你稍微……”陸弦忽然蹙眉,單手按住肚子,等這陣疼痛平息,才咬牙補全:“你稍微安穩一些,我倒是不怕疼,但是等你出來,你父親肯定要把你屁股打開花。”
可能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陸弦跟著覺得身上輕松了一些。
陸弦有些腦子發懵,外面的劇烈打鬥在他眼中無法實質化,更像是一出只有動作卻沒有聲音的畫景,他臉色蒼白,嘴唇輕輕動了動,很好分辨,喊的是“江攬。”
幾乎是同一時刻,江攬心臟驟然一縮,酸澀跟苦痛感同身受般湧向四肢百骸。
王衡眼疾手快扶了江攬一把:“江總?”
他們正處於吳家曾經的廢舊藥廠,江攬要把下面的實驗基地撅出來。
吳秉義花重金買來了一堆亡命之徒,平均信息素等級都在B+,火力猛烈,現在將江攬他們堵在廢樓一角。
江攬眼眸失神了一瞬,跟著擋開王衡的手,荊棘從四面八方衝出。
伸出去的荊棘如果被打得稀爛,江攬不可能一點兒影響都沒有,他的腦部會傳來不間斷的刺痛,這種疼痛非常乾硬,像是一雙鐵手在肆意拉扯神經,折磨的人心中暴戾橫生。
“江總?!”王衡語調都變了。
江攬卻臉色一沉,“速戰速決,小弦需要我。”
陸弦覺得再這麽下去不行,他盡可能地保持清醒,伸手從後座拿了瓶水過來,擰半天才擰開,邊灌水邊調整呼吸。
血已經不流了,但還是在腳邊匯聚成小小一灘,難怪岑極嚇成那樣。
副駕車門被轟隆撞響,是一個Alpha被封錦扔了過來,陸弦垂眸時還跟對方打了個照面,對方愣了一下,跟著猛錘車窗,陸弦掃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喝水,岑極這輛車做過特殊改造,一般Alpha不可能徒手打爛。
對方砸到第三下的時候,被岑極趕來撕扯住後領,一道厚重的弧線畫完,男人倒栽蔥似的插.進沼澤中。
一波又一波的信息素攻擊將蘆葦平整地削掉一大片。
岑極的臉色極為難看。
陸弦如果在自己手中出了事,他能讓江攬抽成陀螺,而跟江攬比起來,這些亡命之徒一下子不足為道。
為首的男人被岑極抓住後腿,岑極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將其狠狠摜在了地上,這不亞於重石拍胸,男人當即眼前發黑,一口腥甜嗆咳出來。
男人被岑極扯住頭髮往沼澤地走,聽到這人低聲念叨:“老子要死,你們也別想活!”
男人:“?”
來前隻說江攬的Omega被一個人帶走了,沒說這個人是高階,更沒說接應的也是個高階,怎,高階就跟高階玩是嗎?現在他們一撥人被揍得頭都飛出去一半,這個Alpha竟然能說出“老子要死你們也別想活”這樣的話,男人是個為了錢可以埋沒人性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問問,“你講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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