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攬撤開的時候陸弦感到靈魂還輕飄飄的,說話也慢半拍,“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有。”江攬低聲,“就是很想你。”
回來的路上江攬一直在反省,想想上輩子都做了些什麽?自以為天賦異稟,將江氏產業伸入各大領域,也會參加公益捐贈,但這些對江攬不費力氣,甚至於他仗著基因優勢,都沒拚命活過。
“小弦。”江攬單手撐著腦袋,同陸弦說,“如果有藥劑可以讓Omega不再受製於Alpha的信息素,可以自由選擇被標記或者不被標記,是不是很好?”
陸弦誠懇,“那是天堂。”
江攬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發:“確實,不用被所謂的天性束縛,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最大的自由。”
陸弦好奇:“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封錦跟我都有關於這方面的想法,不過現階段還不成熟,你也知道,實踐起來很費勁。”
陸弦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幽深,眼睛不眨地盯著江攬。
江攬湊近:“嗯?”
陸弦抱住江攬的腰,“哥,你變化好大,你開始思考Omega的苦難並漸漸與之共情,這很難得。”
“是你教會我的。”江攬抬起陸弦的下巴,起初只是輕碰兩下,跟著激烈起來,兩人的氣息一瞬間熾熱雜亂,江攬就有這樣一種本事,明明他此刻爆發的是惡狼屬性,卻還能避開陸弦的肚子,用手墊在他腦袋下面,指腹滾.燙而溫柔地從青年脖頸上寸寸摩挲,將“失控”控制在一個安全范圍內。
賀藍信息發來時,江攬還有點兒意猶未盡。
兩人穿戴好從樓上下來,陸弦低著頭,耳根還是紅的。
他嘴唇仍舊麻,剛才鏡子裡看了看,就覺得江攬真不做人啊……
江攬面色如常,帶他去赴約。
窗外暮色漸湧,二十分鍾的車程,趕到時陸弦有點兒驚訝,因為賀藍一個人,他以為岑極也會在。
“岑極很忙。”賀藍看出了陸弦眼中的困惑,笑著解釋。
賀藍的臉色健康太多,連之前的蒼白病氣都一掃而空,捏著咖啡杯的指尖發出瑩潤光澤,坐在靠窗的位置好似一幅畫。
“賀藍哥。”陸弦喊了一聲人。
賀藍示意對面的位置:“坐。”
江攬讓陸弦坐裡面,意味深長地同賀藍說:“還行,沒我想象中那麽粘人。”
賀藍:“……”跟江攬不能多說,這人能從字裡行間得到一些隱晦答案。
尋常情況都是Omega粘著Alpha多一些,但賀藍特殊,江攬看了兩回就發現岑極其實很聽賀藍的話。
江攬又說:“你出門跟他打招呼了吧?別一會兒跟我要人。”
“說了。”賀藍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看,岑極沒回。
“吵架了?”江攬一邊翻閱菜單一邊隨口問道。
賀藍還想繃住,但跟著就歎了口氣:“也不算,幾天前我家裡先斬後奏,給我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開始怕我不答應,以談生意的名義,我跟人見了一面,聊了兩句才明白怎麽個情況,跟著就說清楚了,但那份郵件被岑極意外瞥見,他很不高興。”
“正常。”江攬接道:“換我我也不高興。”
陸弦邊喝水邊聽。
“所以我在哄。”賀藍說著輕笑一聲,“還挺有脾氣。”
陸弦好奇:“賀藍哥,岑極好哄嗎?”
“別扭。”賀藍說,“他的意思你得悟,悟對了還行,哼哼唧唧兩下就行了,悟不對還要鬧。”
江攬淡淡:“你給他兩拳你看他鬧不鬧。”
賀藍:“我發現你……”
“賀總?”有人聲音驚喜,大步走來。
賀藍之後的話消於喉間,他是個對待困境跟刁難都格外從容的人,此刻卻像是一口氣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看上去還有點兒無奈,似乎在說:不是吧?
陸弦腦子是笨了一些,但在八卦上還算靈敏,他看看那西裝革履的Alpha再看看逐漸放棄掙扎的賀藍,心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不是吧?!
剛說完家裡給安排的人,跟著就見到了,這是什麽緣分?
“趙先生。”賀藍起身跟他握手,正式且禮貌。
趙雲望沒想到上次一別,還能再見賀藍。那天家裡人說安排的Omega跟他年齡相仿,趙雲望還不太相信,也沒興趣,跟著聽到是賀藍,賀家那位Omega當家人,頓時來了興致,開始真沒意思,也是奔著牽線搭橋做生意去的,誰知見到本人,趙雲望之前的想法就逐漸動搖,越跟賀藍聊天,越覺得對方身上有一股特別吸引人的成熟魅力,然而等趙雲望話鋒一轉,賀藍愣住了。
賀藍微微皺眉詢問了趙雲望兩句,跟著抱歉一笑,站起身微微一鞠躬,“對不起,家裡人沒跟我說還有這一茬,我以為只是談談合作。”
趙雲望也是一愣,然後不在意地擺擺手,表示理解,畢竟像他們三十多歲還不願意結婚的,都是有自己想法拒絕強行撮合,家人擔心,必要時刻總會耍點兒心眼。
趙雲望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他們也可以談談生意之外的東西。
誰知賀藍頗為坦白,說道:“我有男朋友了,剛交的,實在抱歉鬧出這樣的烏龍,我自罰一杯。”
不等趙雲望製止,那杯五十二度的白酒賀藍仰頭一飲而盡。
賀藍喝完還覺得誠意不夠,又要去倒,這次趙雲望攔住了,“不至於!”二人見面不過半個小時,有誤會就說清楚,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者趙雲望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一聽說賀藍有了喜歡的Alpha,雖心有遺憾也能立刻擺正彼此位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