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顧笙眼看著那遍山的金光熄滅了,看著天空乍黑又乍亮, 可是依舊沒有等到他們出來。
那邊聲音吵雜得很,說是捉住了一隻鬼, 高顧笙探頭一看, 發現那殘缺不全的魂魄正是鬼王。
既然鬼王被捉住了, 那老爸和應道長應該也沒事吧?
想到這裡, 就像是在回應他的祈禱似的,從天邊劃過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那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到了高顧笙的面前,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的老爸和應道長嗎?
高顧笙猛地撲上去。
“老爸!你沒事吧老爸!”
高顧笙上上下下地檢查,剛才他心裡突然緊縮一下。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等待,他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在應不解爽靈歸位之後,靈力強了很多,竟然還能使出恢復這等逆天的法術,生生將高誓身上的衣服給修複好了,否則高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快要急哭了的兒子。
檢查一圈,看見自家父親非常健康,似乎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高顧笙終於放下心來。
他一口氣沒松完,就看見高誓嘴唇有些紅腫。
他大驚失色,“老爸,你的嘴巴怎麽了?怎麽腫了?應道長……”
高顧笙剛想向應不解求助,就看見應不解的嘴唇也腫了,比高誓更慘烈,在嘴角還破了一塊。
高顧笙愣了一下,看看應不解,又看看高誓,有種驚訝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你、你們……”
高誓語塞,雖然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兒子,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尷尬地暴露。
他默默扶額,轉頭瞪了一眼應不解,而後看向高顧笙,認真地道,“我……”
“我要有小媽了?!”
“碰!”
高誓黑著臉給了高顧笙腦袋一個暴栗。
“說什麽小媽,這是你親媽!”
高誓脫口而出,就聽見一聲低笑,他轉頭一看應不解,應不解還像是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裡,一副超脫出塵的樣子,好像剛才笑的不是他。
“不是親媽,準確來說,是親父。”應不解好心地輕咳一聲,解圍道。
“啊!”
高顧笙捂著腦袋,腦袋還沒轉過彎來,左右看看。
就在這時,高誓這時發現高顧笙身上的衣服。
雖然高顧笙的腰上圍著墨樺的羽絨服,身上還穿著田綿的一層長羽絨服,但是高誓一眼就看出高顧笙身上這身嫁衣有些破爛了。
高誓面色一沉,“走,進去說。”
這邊搭起了很多帳篷,高誓走進高家那邊的帳篷,讓高顧笙把衣服脫下來一看,登時火冒三丈。
自家兒子這衣服破爛的簡直就要像是被做了什麽糟糕至極的事情一樣。
眼看自家老爸就要掏出斧頭滿山砍人了,高顧笙連忙阻攔,“不不不,爸你聽我解釋!”
高顧笙簡單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看著高誓的火氣稍稍熄滅了些。
“研究所應該會很想接收這老鬼的魂魄。”
高顧笙看著高誓的冷笑,饒是自己,也忍不住渾身一抖。
鬼王啊鬼王,看在你家黑霧請我吃炸雞喝可樂,你家果樹請我吃靈果的份上,我就意思意思給你祈個禱,祝你早日煙消雲散吧。
高顧笙敷衍地祈禱半秒,接著把腦袋湊到高誓的身邊,“老爸,你現在可以給我說,應、應、應媽媽的事情了吧?”
高誓看向應不解,道,“其實我也只是猜測,你來說吧——你應該已經恢復記憶了吧。”
高顧笙有些奇怪地看著兩人,總覺得高誓在應不解面前的時候,和平時有點區別,好像……更加放松了。
如果說之前高誓和應不解之間的相處,是疏離又親昵,隔著什麽東西,現在簡直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夫老妻。從小背負著兒子悲慘命運,以至於早早變得沉穩的高誓,在應不解面前,就像是放下了所有重擔,變得活潑了。
雖然用活潑形容一個成年男性有些奇怪,但這就是高顧笙的感覺。
好像透過這樣的高誓,看到了本應在少年時鮮衣怒馬的他。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高顧笙總感覺自家老爸在生氣。
而高顧笙感覺到沒有錯,高誓確實有點生氣。
這生氣主要是氣自己,剛才他色令智昏,試圖捕獲應不解,沒想到自投羅網,不服輸的高老師一敗塗地,面子裡子丟了個乾淨,一點上風都沒有佔到,最後被親得急了眼,臨走往應不解嘴上咬了一口。
明明應不解能用道術恢復,偏偏不動,嘴上的傷口好像他的徽章似的,招搖過市,明明面無表情,卻總讓高誓覺得他在顯擺什麽
高誓是被親昏了頭腦,但他不是傻,不管是從剛才的引誘還是從夢境來看,應不解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純良無害
聽到高誓的話,應不解先回頭看了一眼高誓,然後對高顧笙道,“其實你不是人。”
“……啊?”
高顧笙差點跳起來,心道這道長怎麽還罵人呢?難道看自己這個拖油瓶不順眼了?這可不行!
應不解像是沒看到高顧笙激動的樣子,娓娓道,“……你是一朵花。”
天地有靈氣,靈氣生靈花。
靈花汲取天地之精華,以靈氣為養料,以日月精華為本胎,百萬年一出,十萬年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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