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解夾起一顆送進口中。
他白,被辣激得唇瓣殷紅,便更為明顯,高誓看了一眼就別過了頭。
他看著就不由得回想起,在夢中的應不解是如何寸寸吻咬,直至嘴唇從淺粉變成漂亮的殷紅,然後唇齒張合,一聲聲地喚他。
高誓默默捂住了眼睛,心中為這些不適宜出現的回憶感到一絲崩潰。
其實他生過懷疑。
夢中的場景十分真實,而且應不解的神態也很靈動,不像是現在因為魂魄不全,反應慢半拍的樣子。
而且兩人的衣飾在夢境中可以回想起細節,高誓的記憶力是何等好,他可以確定,這些東西他絕對沒見過。
更重要的是,做夢的話,先不說這個上下問題,至少應道長喊得應該是他的名字吧?
可是在夢中,應道長喊得是“收”。
雖然這個字很少有人放在名字裡,但高誓聽見的第一時間,就認定了這是個名字,而且他很自然地接受了這是自己的名字——在夢中的名字。
所以,高誓懷疑這個夢和之前的那些預知夢有些關系。
每次他夢見應不解的時候,應不解都守在他身邊,就好像應不解是一個讓他夢見這些夢的媒介。
這不是預知夢,難道是前世今生?
可輪回已滅,哪裡來的前世?
不過好在,不管是不是預知夢,高誓都很確定,自己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就是眼前這個人,不喜歡自己。
高誓暗暗歎了口氣,又舀了一杓響鈴卷往應不解盤子裡放。
沒辦法,這件事和他的個人魅力關系不大,主要是因為應不解臭肺不全,情|欲淺薄,基本不會存在情緒波動。
所以,如果真的想對應不解剖白,首先要把他損失的魂魄補全才行。
空渺道人吃得盡興,準備再來兩塊響鈴卷,他往鍋裡一看,鍋裡空蕩蕩,高誓在桌前——高誓舀了滿滿一大杓響鈴卷,準備往應不解盤子裡放。
空渺連忙攔截,“給老道一塊。”
高誓分給他一塊,還不忘損上兩句,“那不是還有兩盤子嗎?你徒弟喜歡吃,還和小孩搶東西。”
空渺道人搖頭晃腦,“咱們當爹媽的,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嘛。”
他這腦袋搖到一半,就像是沒上油的大門似的,發出“嘎吱”一聲,猛地向應不解的方向轉過去。
“小高誓,你剛才……說什麽?”
“徒兒喜歡吃響鈴卷?”
高誓詫異地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不由得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對……他喜歡吃響鈴卷卷蝦滑肥牛……怎麽了?他不能吃?過敏?”
高誓也看向應不解。
應不解完全沒有因為突然變得嚴肅的氣氛耽誤到吃飯,他兩口一個,吃得又快又優雅,讓人很詫異,他究竟是怎麽用這麽優雅的姿勢,吃得這麽快的。
空渺道人呆愣愣的搖了搖頭,“不……不過敏。”
“但是他臭肺不全,理應無情無欲。”
“食欲,也是一種欲望。”
……
這頓飯沒吃完。
應不解手裡還拿著一串青提,就被空渺硬拉走了,高誓在客廳坐著,心臟卻跳得一次比一次重,他莫名覺得,自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食欲,也是一種欲望。
他回想起應不解剛下山的時候,那時候他吃飯來者不拒,只要是能入口的從來不挑剔,為了半塊饅頭都能被拐走,但是那時候的應不解,吃上五六盤炒飯就能飽。
應不解說,世間靈氣稀薄,每次動用法術,就必須通過吃飯來補充能量。
後來應不解出手幾次,飯量一直保持著可觀的水平,高誓一直以為他沒有補充夠虧損的靈力,所以吃的量,才比最初見面時要多了許多。
這導致高誓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應不解吃的越來越多了。
食欲也是一種欲望。
高誓以為,應不解的“喜歡吃響鈴卷”,只是身體更習慣這種食材,比起欲|望,更接近於肉|體的本能。
可如果真的如同空渺道人所說,那應不解的臭肺,是不是已經在漸漸補全了?
也就是說,他以為無情無欲的應不解,其實已經可以對他動心?
房門一響,空渺兩眼都是血跡,習以為常的高誓順手拿過準備好的溫毛巾遞過去,目光止不住地往房門看,又收回來,“你又開天眼了?怎麽樣?”
空渺喃喃,“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
高誓看著神遊天外的空渺,追問,“什麽不可能?”
空渺道人下意識道:“徒兒的臭肺……什麽時候就補全了呢?”
高誓手一抖,險些把空渺的鼻子一起捂住。
“老頭你說什麽?臭肺補全?”
“對啊,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經歷?徒兒的臭肺被補全了!老道找了十幾年的殘魂,居然就這麽自己回來了?”
“怪不得這小子吃東西有偏好了,吃的居然比老道還多!”
高誓把染了血的毛巾放進水盆,“特殊的經歷很多,但他好像沒有過比較大的反應,他下山之後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如果有什麽特別大的變動,我應該會發現——”
高誓突然想起應不解憑一己之力搗毀傳銷窩點的壯舉,改口道,“不,如果說特殊的經歷,他被傳銷窩點騙走,然後吃垮了一個窩點,算不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