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他便買了一個恆溫箱, 想幫助這枚蛋孵化。
裡面的小生命在呼喚著他, 每當黃杉工作結束之後, 都會將手碰在蛋殼上,他感受到蛋殼裡的小生命衝他貼過來,就像是在撒嬌的小動物。
在最開始,蛋只是一顆看起來長得有些大的蛋,可是漸漸的,它開始自己動了。
蛋殼堅硬異常,它會自己咕嚕嚕地從恆溫箱滾出來,滾到黃杉的床上,黃杉就隻好抱著一起睡,就像在孵蛋的鳥兒。
五年之後蛋殼破裂,從裡面誕生出了一個小嬰兒,就是黃依依。
春去冬又來,時間又過了五年,黃依依五歲了,而黃杉也尋找當年的戀人,找了整整十年。
他沒想到,與戀人再次相遇後,戀人卻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曾經,他呼喊當年的昵稱,卻被誤認為是騷擾。
應不解說,有鯤鵬血脈且正在覺醒的人,分為兩個階段,“鯤期”和“鵬期”。
在鯤期,他們將會閉關沉眠,接受來自血脈傳承的記憶,在鵬期則會清醒過來,在人間歷練。當這個循環反覆九次的時候,他們就會徹底覺醒血脈記憶,能完全發揮來自血脈的力量。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每當鯤鵬血脈擁有者結束一次閉關,他們都會忘記之前的“鵬期”記憶,這些記憶會隨著時間慢慢地複蘇,時間大概在一年左右。
在鯤鵬的覺醒期,不能點破鯤鵬血脈繼承者的記憶,需要他自己慢慢地回憶,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掌握血脈力量,所以黃杉便一直強忍著,沒有說出他們曾經的經歷。
可是方才,飛羽終於像是記起曾經的事情了,還問出了“依依是不是他孩子”的話,沒想到下一秒卻不但沒有恢復記憶,還昏倒在地,把黃杉嚇得現在手還在發抖。
他們匆忙剛來,對飛羽的情況一籌莫展,還是等應不解到來看了看,說飛羽身上出了點問題,而後便帶著昏迷的飛羽來到了空著的會議室檢查。
正說著,應不解從房門中走出,眾人紛紛看過去。
應不解徑直說道,“他體內有一個封印,封住了記憶。”
“什麽封印?應道長,那您能解嗎?”
黃杉連忙追問。
應不解搖頭,“不記得了。”
銀羚苦惱地抓抓頭髮,繃帶都被他抓地炸起,“飛羽被封印了記憶?什麽時候的事情?他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是唯一一次在外閉關時候的事?”
飛羽因為情況特殊,所以閉關都是選擇在總部,唯一一次意外,是他在出任務的時候“鯤期”提前,不得已在山林中閉關。
靈管所見他久久未歸,差點以為他已經身死。
應該就是那一次,他閉關後走到了小巷中,然後被黃杉救走。
這封印到底是鯤鵬血脈特有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誰也沒法斷定,唯一一個可能知道的應不解,爽靈不全,記憶也不全,也束手無策。
偏偏飛羽在回到靈管所後,慢慢地會想起了除黃杉外所有的記憶,導致整個靈管所、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記憶碎片缺了一塊。
應不解又道,“飛羽醒來後,可能會因為封印的原因,記不起在昏迷前的事情。”
黃杉張了張嘴,他想說什麽,最終只是抿唇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飛羽終於重新醒來,他揉揉疼得一跳一跳的額頭,然後走出了房門。
出了門,他便一眼看到了空檔走廊中的黃杉。
飛羽臉微微一紅,別過頭,別扭的問道,“我怎麽在這裡?”
也因此,他沒看見黃杉眼中從小心翼翼的期待到失落的過程。
黃杉勉強勾起唇角,笑道,“你剛剛有些不舒服,暈倒了,所以我把你架過來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飛羽有些奇怪地感受了一下周身,皺眉道,“沒,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但我當時好像確實是失去記憶了。”
“沒有不舒服就好。”
飛羽看著黃杉的笑容,心口悶悶地發疼。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自己忘掉了什麽東西。
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
高誓回到家中,看見空渺老人難得在做正經事情。
這家夥前兩天天天炸雞薯片配可樂,連臉都肉眼可見得圓了一圈,今天卻看見他久違地穿上了道袍,手裡拿著羅盤,腳下踏著八卦陣,面容嚴肅,念念有詞。
高誓看了一眼,覺得他可能在幹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插手,轉而招呼應不解來吃水果。
應不解剝開一個橘子,嘗了一口,眼前一亮,剝出兩瓣遞到高誓嘴邊,高誓自然張口咬住。
“好甜。”
應不解便再沒往嘴裡送,而是看著高誓吃完了,就掰兩瓣遞到高誓嘴邊。
高誓手下不停,利落的將西芹切成小段,與雞蛋一起快炒,這邊又將已經醃製好的豬肘子送進烤箱。
投喂完畢,應不解拿起菜刀,低頭看看盆子裡那幾隻水靈靈的西紅柿,一陣虛影過後,西紅柿每一顆都均勻地分成了八份,乖巧地躺在了盆子裡。
他將盤子端給高誓,兩人一個切菜,一個炒菜,雖皆不言語,卻默契十足。
高誓端起盆子,看看裡面的萵苣片,每一片厚度和長度都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機器切割好的成品,他笑著問道,“道長,你之前是練過劍法刀法之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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