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顧笙在心底反駁,【不!我當然喜歡他!】
耳鳴乍起,世界的背景音被屏蔽,他只能聽見巨大的噪聲。
【我怎麽可能喜歡他?我是得了什麽大病嗎?!】
【我當然喜歡他!我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溫炎這麽惡心的家夥,我瞎了眼也不會喜歡!】
【溫學長是世界上最溫柔、對我最好的人,我喜歡他理所應當。】
【放屁!對我最好的是我爸!】
【見了鬼的溫學長,溫學長不是那個、不是那個……】
【溫學長就是溫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我一生的信仰,是我的星辰與明月,是我一生的愛人。】
【不、不對!溫學長明明是……】
劇烈的疼痛從心口乍起,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心臟掙脫,他痛苦地捂住了心口,溫炎焦急的詢問聲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看不清晰。
雲朵落在樹枝上,鳥兒死在天空裡,樹乾扭動著枝丫折成一朵破碎的花。
【我愛溫炎,我愛的只是溫炎。】
【無所謂他是不是“溫學長”我愛的只是他而已。】
【如果他能喜歡我就好了。】
【喜歡我吧,溫炎。】
【注視我,愛上我,沉溺於我。】
【你怎麽能不喜歡我?】
【你該愛我的,愛我更勝己身,愛我如信仰之火,愛我如長夜星辰。】
【來,愛我。】
【渴求的、羞赧的、虔誠的。】
【瘋狂的、絕望的、獨佔的。】
【向我獻上你的所有愛意,把我當做你心中唯一的神明。】
【作為回應,神明會親吻,身為虔誠信徒的你。】
濃鬱的花香自高顧笙身上爆開,強橫又霸道地充盈整個房間,溫炎首當其衝,在聞到花香的刹那,就軟下了身形。
無法抵抗,無心抵抗,隻想沉溺於花香與神明的注視之中。
一隻細小如塵埃的玫紅色小蟲,像喝醉了酒似的,從高顧笙的心臟剝落。
它迅速壯大,眨眼之間從肉眼幾不可見,到米粒大小,就在這眨眼之間,它與溫炎體內的情蠱主導關系發生轉變,如今溫炎才是中情蠱之人。
剛才還高高在上佔據主導權的溫炎,此時跪在地上,癡迷地看著高顧笙的側臉,陽光自他身後打來,仿若為他披上一件金紗。
“小笙,我愛你。”
高顧笙坐在桌上,高高在上,分明就在眼前,卻像是與世界隔了一層打不破的屏障。
無人能看他,無人能碰他,就連提起他,都是一顆令人陷入癡狂的種子,暗暗地發芽。
他是最為純淨的靈魂,是引誘萬物沉淪的,“美”的化身。
他看著溫炎,笑的純真又惡劣,偏偏美的驚心動魄。
腳尖踩上溫炎的膝蓋,目光掃過信徒癡迷的神情,笑的漫不經心。
“我也愛你呀,溫炎。”
他說的如此隨意,無人相信他是真心,可又忍不住一遍遍地、僥幸地確認——或許呢?或許他真的也愛我。
高顧笙輕輕抬起腳,溫炎連忙捧起,狂熱的目光幾乎要將牆壁燙穿。
“小笙,我的小笙……”
他終於情難自禁,忍不住低頭,就要去親吻高顧笙的足背。
就在這一刻——
“醒來!”
冷冽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響,高顧笙如同當頭棒喝,一個激靈從剛才那種狀態中清醒過來,睜眼就看見溫炎馬上就要親到自己的限量版球鞋。
“啊啊啊——”老爸送我的鞋!
高顧笙一腳踹出,溫炎天生體弱,比溫涼還虛,怎麽抵得過高顧笙這一腳,直接被踹得倒飛出去。
偏偏都這樣了,他還要臉上頂著個鞋印子爬過來,狀似善解人意地說,“小笙,原來你喜歡玩這種。”
高顧笙滿臉崩潰:我他媽喜歡玩哪種啊!
“你、你不要過來啊!”
高顧笙跳到桌子上,心中無比後悔今天穿了老爸送的生日禮物出門,這雙鞋可是全球限量款,更重要的是,這是自家老爸沒動用特權,守著點搶到的!
他媽的之前也沒聽說溫涼——啊不溫炎,有這個癖好啊!喜歡舔鞋子別舔我的,你自己舔自己的不行嗎?!
溫炎拿過一旁的教鞭,步步緊逼,“小笙,既然你喜歡,那就依你,被你在身上刻下痕跡似乎也不錯。”
高顧笙左看右看沒找到防身武器,只能拿起老鄭的保溫杯擋在身前。
臥槽大兄弟你就沒覺得自己說話漏風嗎?我剛才把你的門牙踹掉了一個,要不你先去看看你的牙?
溫炎這身板也太脆了,萬一自己下手重了把人打死怎麽辦?這不是給老爸丟人嗎?
溫炎一手拿著狡辯,另一隻手開始單手解扣子,“小笙喜歡我穿著衣服,還是脫了呢?”
“我他媽都不喜歡!”
“真是口是心非啊小笙。”
“口是心非你個大西瓜!”
千鈞一發之際,房門發出一聲巨響,高誓“奪門而入”,順手把奪的門板丟向了溫炎。
“樂樂!”
高誓目眥盡裂!
他用輕身符一路狂奔到此,卻看見空渺被鬼打牆困在學校門口打轉,應不解倒在教務處門口,手中還竭力維持著結界,他氣息奄奄,指向房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