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顧笙倒是覺得,還是應該去看一眼學長,如果只是見一面就能提高學長恢復記憶的可能性的話,高顧笙當然不介意幫幫忙。
況且,拋開這些不談,高顧笙想起學長的那個眼神就有些不安。
面對異樣,與其一昧逃避,不如主動出擊。
於是高顧笙道,“沒事的老師,我想去看看學長。”
……
“大黃,大黑,我的安全可就交給你們倆了。”
高顧笙鄭重地把隱身符和隔絕符貼到了兩隻狗子身上。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自己去看學長,鑒於自家老爸和老爹去了靈管所總部處理公務,他就從家裡把大黃大黑給牽出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把應不解給他畫的召喚符帶上了,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召喚符會直接把高誓給召喚過來,一起的,還有一把一人高的斧頭。
他給高誓打完電話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了醫院的大門。
輔導員擔心地看了高顧笙一眼。
這孩子,還沒見到張旭,怎麽就看起來有點不正常了。
張旭除了失憶之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傷,醫生直呼奇跡,由於醫院床位緊張,所以張旭就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他們到的時候,張旭正看向窗外。
平心而論,張旭長相其實有幾分帥氣,但這種帥,是屬於大男孩的帥,陽光開朗,平易近人。
然而眼前失憶的張旭,他旁邊的病床旁圍著許多來探望的人,而他這邊,卻涇渭分明的安靜。他面龐被夕陽染上淡淡的金紅,余下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竟有種令人不敢接近——
神性。
高顧笙的心口,莫名跳快了一拍。
輔導員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敲門,提醒張旭他們到了。
在一片寂靜中,高顧笙率先開口,“你好,學長,我是高顧笙。”
張旭轉過頭,看向他,“你好。”
他開口的瞬間,方才那種奇異的氛圍登時消失不見,輔導員莫名其妙地感覺松了一口氣,率先走上前來,“張旭,我是學校老師,你感覺怎麽樣了?”
張旭道,“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看向高顧笙,“除了他。”
張旭看向高顧笙的時候,目光中盛滿了信任與期待,就像是一隻雛鳥眷戀著自己的母親。
高顧笙身體一僵。
太違和了,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不對,應該說,沒失憶的學長、跳樓前的張旭、失憶後的張旭,簡直像是三個毫不相乾的人。
高顧笙只能尷尬笑笑,“學長,你看見我之後,有沒有想起什麽?”
張旭按了按額角,“我好像能想起一點片段,但是不太清楚。”
輔導員環視四周,問道,“張旭,現在誰給你陪床?你父母呢?”
張旭聞言露出有點落寞的表情,“沒有人,可能大家都太忙了吧。”
“我爸媽……應該是我爸媽,在手機來電顯示上市這麽標記的,說他們在外面做生意,暫時還回不來。”
一個帥小夥子露出這樣的表情,讓人看著忍不住心裡發軟,他隔壁病床的病人是個大哥,大哥豪爽道,“小夥子,沒事,這幾天我家裡人給我帶飯,也順便給你帶一份!”
大姐緊跟著道,“對,反正我們家鍋大,給你帶一份也就是順手的事。”
張旭突然接受這樣的好意,有些怔愣,他結結巴巴地擺手,“不、這怎麽好意思。”
“哎~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出門靠朋友,這過日子不就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嘛!”
張旭對這樣過度的熱情有些吃不消,他畢竟剛失憶,雖然對方滿是善意,過於激動的情緒卻依舊讓他有些不安,他下意識地說,“不,其實我學……”
他說了一半,接著住了嘴,求助地看向高顧笙,濕漉漉的目光像一隻沒有家的大狗,拚命搖著尾巴祈求對方能給自己暫避風雨的小小角落。
又來了,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
高顧笙的臉微微發燙,心跳開始變快。
他看著張旭,道,“其實我……”
“我覺得大哥說的沒錯。”
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高顧笙面上表情恢復如常,他望著張旭笑著勸道,“出門靠朋友嘛。”
“你們兩張病床靠這麽近,平時免不了互相幫忙,出門在外,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嗎?”
大哥聽了高顧笙的話,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對!小夥子敞亮!”
高顧笙一笑,繼續勸說道,“而且學長,你之前朋友可多了,說不定你多交一些朋友,你的記憶就回來了呢?”
被高顧笙和隔壁大哥,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失憶的張旭根本插不上話,時間轉眼就不早了,高顧笙衝著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聊的相見恨晚的大哥揮揮手,又向著張旭告別。
就當沒看見張旭那滿是不舍和懇求的目光。
出了院,他猛地松了一口氣,後背一層冷汗。
金毛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將腦袋拱在他的掌心,高顧笙坐上家裡的車,一邊從大狗身上汲取溫暖,一邊撥通了高誓的電話。
高誓正在開會,但還是給他回了信息。
【怎麽了樂樂?】
高顧笙看著那一行字,心裡登時安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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