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泱沒太在意, 側身讓過,便要拐過彎去。
忽然後面傳來一聲大喝:“解西致, 你竟敢違規佔地,真是膽大包天。”
接著“嘩啦啦”的巨響, 顯是有攤子被掀翻了。
一切發生得極為突然, 前後不過頃刻之間, 便聽一聲驚喊, 正是那賣香粉的少女的聲音:“彭故,你幹什麽?”
話音未落,又是“哢嚓”一聲,卻是木器斷裂之聲。
少女驚聲大叫,幾乎撕心裂肺:“我的琵琶——”
諸長泱和君倏立時回身看過去。
就見那少女的小攤子已經整個被掀翻,絹花粉盒滾落一地。少女卻絲毫顧不上這些,手裡緊緊抱著一把斷裂成兩截的琵琶。
諸長泱方才就見到少女攤子邊上放著一個用軟布仔細包好的長形物品,但以為是貨物之類的,也沒細看。此時方知,那原來是一把琵琶。
那琵琶全身光澤瑩潤,絲弦是淡金的顏色,泛著淡淡的光芒。便是諸長泱這樣對樂器沒有半點研究的人,也能看出這是材質極佳的上品。
但這樣一把琵琶,此時卻被毀去,成了廢物,原來包著的軟布落在一邊,布上還有明顯被腳踩過的印子。
先前那帶著仆役的錦衣男子站在攤子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一臉吃驚道:“喲,這原來是你的琵琶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不值錢的小玩意呢,那可不好意思了。”
少女氣得兩眼發紅,咬牙道:“你明明是故意的!”
這名叫彭故的錦衣男子明顯是有備而來,帶著的仆役二話不說就掀翻了攤子,他自己則精準地一腳踩在旁邊仔細放好的琵琶上,絲毫不留任何讓人反應的時間。
開發商“喵嗚”一聲,快步跑了回去。
諸長泱和君倏便要跟過去,這時身側猛地躥過一道人影,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子奔到少女面前,著急地喊道:“西致,你怎麽樣?”
卻是那小奸商解理。
少女雙目含淚,牙關卻咬得緊緊的,愣是沒讓自己哭出來:“哥,我的琵琶……”
諸長泱見狀一愣,沒想到這少女與解理居然是兄妹,這倒是巧了。
解理氣急地跳起來就要跟彭故拚命:“你敢欺負我妹妹,我跟你拚了——”
手中掐訣,指向彭故,可惜法訣太弱,還沒靠近彭故,便叫仆役打斷。那兩名仆役身高體壯,氣息頗穩,顯是煉過氣的。
兩人一人一邊,抓住解理的胳膊,解理一下子動彈不得。
“解理,你說話可注意點啊,誰欺負你妹妹了?在這裡擺攤是要交稅金的,解西致沒交錢就敢隨意佔地,我只是照規矩辦事而已。”彭故邊說邊抖出一張蓋著印鑒的紙令。
解西致氣道:“明明是於溪程和我說可以在這裡擺的!”
“於溪程說的你就信了?”彭故冷笑,“這地方又不歸於溪程管。”
解理咬牙切齒:“那你也不該踩斷西致的琵琶,你明知還有幾日就要大考——”
“我怎麽知道那是她的琵琶?”彭故裝傻充愣,“我還以為都是她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呢。”
“你賠——”
“笑話,你們違規佔地,還想讓我賠償?有本事告到城主那去,看看誰佔理。”彭故說著向那兩個仆役使了個眼色。
兩個仆役用力一扔,便把解理重重地摔到地上。解理後背撞到滾了一地的香粉盒子,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哥!”解西致連忙上前扶起他,“你怎麽樣?”
“我沒事。”解理忍著痛爬起來,還想再撲向彭故,被解西致一把拉住。
“哥,算了。”解西致搖了搖頭,滿臉憂慮,“你不能受傷。”
解理似乎想起了什麽,終究是頓住了腳步。
“這樣才對嘛。”彭故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解理,語帶譏嘲,“解理,你靈根都被廢了,還當自己是什麽仙門天才呢?再這麽衝動,萬一不小心受了傷,你妹妹可有得忙了。”
“你!”解理忍無可忍,一下掙脫解西致又要撲上去。
彭故見狀就是一聲冷笑,索性不叫仆役出手,親自上前一腳,當即把解理踹飛。
“哥!”解西致又是一聲驚叫,瞪向彭故,“彭故,你欺人太甚!”
雙手攏到胸前,作出撥彈的手勢,正是音修的指訣。
“就憑你?”彭故半點不怵,手上同樣一撥一彈,氣息隨著指訣彈向解西致。
氣息撞在一起,解西致明顯不敵,整個人心神一蕩,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兩步,堪堪站住。
“解西致,你聽好了,從現在起,你跟解理兩人不得在城內擺攤賣貨,不然我見一次砸一次——”
話音未落,陰影裡驀地跳起一團黑影,一隻黑貓悄無聲息地往前一撲,尖利的爪子便往他臉上抓去。
這一著當是大出意外,彭故陡然一驚,虧得他反應極快,頃刻往斜裡退出數步。
不料那黑貓極為敏捷,眼見彭故閃開,竟是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再次向他抓去。
這一拐根本違反常理,彭故再要躲避已是不及。那貓霎時便到了眼前,爪子往他皮肉抓下。
電光火石之間,彭故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芒,將黑貓的爪子彈開。
黑貓一抓不著,頓時暴怒,“喵嗚”大叫一聲,兩隻前肢齊齊向前刨去,一套貓貓拳就要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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